第三章

“你是妖。”张真源隔空以气驭扇，指着贺峻霖的额头。

贺峻霖怒瞪了旁边的严浩翔一眼，“是。”

张真源手指一动，折扇回到了手上，他扇着慢悠悠地走到贺峻霖身边，左右上下闻了闻，“不过，确实是闻不出来。”

“张哥，这位贺兄是好妖，我能作保证，他是从嵊蓿来的。”严浩翔紧张地跟在张真源的左右，扯了扯他的衣袖。

张真源轻笑了一声，“别紧张，你给他的药，都是我给你的。”

“您为何要研制这样的药？”贺峻霖不解。

“先不说这个，说吧，”张真源的衣袖动了一下，瞬间回到了书架旁，翻动着古籍，“今日来，所为何事？”

“是这样的，贺兄他的朋友被妖王掳走了，想知道他们的下落。”严浩翔言简意赅地讲了下贺峻霖所说的经过。

张真源抬眸看了眼贺峻霖，又低头浅笑，“小兄弟，你不说实话，我没法帮你啊。”

严浩翔一惊，他没想到张真源会直接点破。

“咳，”贺峻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凭借这些信息，还不够吗？”

“自然是不够的，”张真源翻页的一刹那，又来到了贺峻霖的身边，“若是你那朋友只是普通的小妖，此事还比较容易解决，但倘若他……”

贺峻霖叹气，“唉，我说，亚轩他是龙鱼族，西海三龙王的胞弟。”

一旁抱着剑随意盘坐在地上的严浩翔猛地抬头，“什么？！”

“龙鱼族世代不可离开守护水域，故此三龙王嘱托我千万找回亚轩。而又因龙鱼族是受玉帝亲赐脱离妖界修炼成仙，便也不可重返妖界，否则必会五脏六腑被焚烧而尽。”贺峻霖低头握拳。

“妖王掳走宋小太子，肯定另有所图，他一定是想从小太子身上获得什么，所以万不可能带回妖界，否则也是前功尽弃。”张真源又伸手隔空取走了严浩翔的玄青剑，悬在空中左右详看着。

贺峻霖抿了下嘴，“是的，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来人间，可他，到底想要什么？”

“你可知，人鱼之泪？”张真源挥了下衣袖，空中浮现出了一颗晶莹剔透的珍珠。

严浩翔张大着嘴，完全被珍珠之光给迷住了，“好漂亮啊……”

“你的意思是，妖王要亚轩的人鱼之泪？可是这泪，一生只产一颗，且需要浸泡在雪天池……雪天山！”贺峻霖虎躯一震，激动地看向严浩翔，“我知道他们会去哪儿了！是雪天山！”

严浩翔歪头疑惑，“为何？”

“人鱼之泪需要浸泡在雪天池的池水中，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融合吸收，方可发挥出最强的功效，助功力大涨，”张真源伸手一指，一本书飞到了严浩翔的手中，“先前就让你多看看书，这些知识是作为捉妖师必备的。”

严浩翔撅了下嘴，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翻看起来。

“可……妖王要人鱼之泪作甚？并不是说他抓走了亚轩，就能立即得到的，这个需要亚轩他自发流下才可以，而且要想他流下眼泪，那可比严浩翔成为赤级捉妖师还难。”贺峻霖说着，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翻书的严浩翔。

严浩翔气得扔开书，站起身怒气冲冲地走到贺峻霖面前，捏着符指着他，“什么意思，说就说，为何要拉踩我！”

“开个玩笑罢了。”贺峻霖抱臂不以为然地假笑着。

“哼！迟早有一天，我会成为这世界上最厉害的捉妖师，到那时，只要你敢有害人的心思，我就立刻收了你！”严浩翔一伸臂，玄青剑立刻飞回了他手中。

张真源无视了这二位的拌嘴，面色凝重地看着虚化出来的珍珠，“浩翔，其实我并不打算告诉你的。”

正在对着贺峻霖龇牙咧嘴的严浩翔听闻立马转身，“什么事情？”

“贺小兄弟问我，为何要研制此药，”张真源又一挥手臂，空中浮现出了妖界景象，“其实这些年来，万妖袭人，皆因魔气入体。”

“魔？”严浩翔一改嬉皮笑脸的模样，蹙眉紧盯虚化景色。

“妖分好坏，其实与人无异，这些年来在新妖王的统领下，妖界还算是祥和太平，鲜少有为祸人间之案，皆安分守己，互不干涉。然，不知何时起，魔界大肆侵袭妖界，害得众妖只能逃到人间，他们为了生计，选择伤人、害人，还有的被魔气罩体失了心智，才开始杀人。由此，捉妖师便成为了修行之人选择做的职业，为保天下太平。”

“为了缓和人妖的关系，从根本上出发，妖只是想要一栖息之所罢了，研制此药，可让好妖能够避开捉妖师，安然地存活于人间。”

“可又能怎样辨别，孰好孰坏呢？”贺峻霖问道。

“视妖镜与视妖塔。视妖镜可照出妖的本体和本性，视妖塔可锤炼妖的善心和决心。此策还在谋划中，若是能够成功实施，好妖便可获得人间暂居牌，饮下完善好的消妖气药，由此，缓解人妖之间的关系，也可以让人间恢复到较为太平之时，”张真源用折扇在空中轻敲了一下，一块腰牌陡然出现，飘到贺峻霖的手中，“检验阶段，不过你且先戴着，日后有用。”

“张哥，那魔界，和妖界，我们……”严浩翔上前了一步。

“我们是人，非仙非神，妖魔之争，我们又能奈何，唯一的任务就是保护好人间的百姓，”张真源背手看着墙上挂着的人间图，“给你的玄青剑加固了一下，去找妖王的路上，一切小心。”

“张兄，你若是不想让他涉险，为何还同意他与我一起去找妖王？”知道了真相的贺峻霖，对张真源起了一份敬畏之心。

“你不了解浩翔，我越阻挠，他越去做，倒不如就随他，一切皆是定数。”张真源说罢，一缕白烟浮起，消失在了大殿中。

贺峻霖望着冉冉升起的白烟，突然想起什么，“等一下！我饮下的药，是未完善的？！”

此前张真源在书中递了张纸条给严浩翔，同他详细解释了一下未完善好的消妖气药的副作用是什么。

“贺兄，”严浩翔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你是兔妖，对吧？”

“是，怎么？”贺峻霖警铃大作，他觉得好似有坏事要发生。

“哦豁，”严浩翔抿着嘴，眼珠子飘忽不定，“那你有……热热的感觉吗？”

“有事快说！”贺峻霖紧张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张哥说，若本体是动物，那么，就是说，此药，可能，它这个副作用，会让你……”严浩翔有些难以启齿，他侧头走到一旁，来回踱步了几下，抬头欲说又止，尔后又叹气。

贺峻霖被烦死了，他上前抓住严浩翔的衣襟，“让我怎么？！”

“让你……让你……让你……进入发情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