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乐·生疑

李婆婆为了保证味道，去福宁殿的路上加快了些脚步，待通传应允后才被张茂则领进去。

“奴婢拜见官家，张娘子听闻官家近日事务繁忙，恐官家废寝忘食，特亲做了一粥一汤，望官家以身体为重。”李婆婆进殿后便低下头，规矩无半分差池，张茂则接过食盒，将其中的一粥一汤呈上。

赵祯此时还有些意外，看着面前简单朴素的饭食心情复杂：“张娘子身体还未大好，你们怎可让她这般劳累？”

“回官家，娘子心疼官家，自是受不得官家伤身，现娘子已经歇下了”李婆婆承受着赵祯的责备，温声说道。

“既如此，你先下去吧，切记看顾好娘子”赵祯叹了一声，便让她离开了。

张茂则引着李婆婆离开，到殿门外时，“想不到李婆婆竟会倒戈如此之快！”声音尖锐，不失讽刺。

“张先生管的有些宽了，奴婢从前是大娘子的人，大娘子一心一意为陛下好，自是希望有人能如大娘子一般满眼都是陛下，再奴婢如今是张娘子的人，又哪来的倒戈，不过是心疼大娘子、心疼陛下、心疼张娘子罢了”李婆婆看着张茂则，神思却有些飘远了，仿佛又见到了那个让她一生尊敬的女人，说完便直接离开，张娘子身边离不了人的。

张茂则回到殿内时，桌上的两个碗已经没了大半，赵祯一脸餍足却微微皱着眉，[这一粥一汤看着简单，但对厨艺的要求却甚高，妼晗，你究竟是不是我的妼晗？]

张茂则即将脱口而出的试毒一事在看见赵祯的餍足后只得深深咽下。

李婆婆回去时张妼晗已经睡下了，幼悟也吃饱喝足乖乖地躺在摇篮里。

“婆婆，娘子给您留了一些，让您回来务必吃下”南妱放低了声音轻声说道。

李婆婆看着南妱带过来还冒着热气的粥眼眶微湿，哽着声音应下和南妱一起去了外殿。

第二天，张妼晗早早地醒了，昨天做饭时的熟稔让她心慌，在用过早膳后，她便央着李婆婆带她去了教坊司。

教坊司内的一草一木都让张妼晗感觉熟悉，远处，十六七岁的少女们身着桃红色裙裳，她们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动人得紧。

李婆婆以为张妼晗想起了从前在教坊司的日子，便说：“娘子可是想起了什么，奴婢听闻当初娘子可是教坊司内跳舞最好的。”

“我好像曾经给官家跳过一支舞，记不大清了”张妼晗只远远看着，不敢靠近，仿佛再近一些自己就会同她们一起起舞，她此时有些茫然，她似乎是张妼晗，又似乎是另一个女子，又或者两者都是，“婆婆，我们回去吧，有些累了。”

“可是吹风着了凉，娘子还是应当好好养着身体，总归身体好了才有盼头”李婆婆上前搀着张妼晗，难免还是少不了两句唠叨。

张妼晗闻言一笑，明媚得周边景色都失了颜色：“是，婆婆说的都对。”

李婆婆被那一笑晃了眼睛，搀着张妼晗回翔鸾阁。

福宁殿

“陛下，张娘子今日去了教坊司，言语间提及曾给官家舞过一曲”张茂则将张妼晗的异常汇报给了赵祯。

赵祯一顿，随即继续翻看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