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张跋扈楚大爷

绿化带的草丛里，蓬头垢面鼻青脸肿的少年从晕厥中醒转，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耳边隐隐约约有谈话声飘来，令人心颤的熟悉感，遭受创伤的大脑昏沉，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他费力睁开肿胀的双眼，透过一线路灯散落的光，看见长椅上的清瘦背影。他认得那背影，在荒淫卑劣的梦里。

打歌舞台，签售会现场，远隔屏幕或是近到台上台下，他追索她的过迹，去过每一处她停留的地方。

他熟悉她的眉眼，唇齿，指尖和发梢，熟悉她每一处万分之一的细节。

他想要占据她的人生，不择手段。

温乔夷似乎听见了动静，话音一顿，随后，转过头，恰到好处的逆光，他看不见她的脸，朝思暮想的脸。

他艰难伸手，去够她散在长椅边缘的裙角。

只差一点点，就能触及他心中的神光。

温乔夷自然能看见那只颤颤巍巍鲜血淋淋的手，在他离自己毫厘之距时，慢条斯理地将裙角抽离。

温乔夷（Arana）“别碰我，嫌脏。”

身后，她听见楚檐鄙薄的笑音，臂肘撑着椅背，向后一仰，扔了个目光过来。

楚檐“人设崩塌了宝贝。”

温乔夷索性起身，再没看地上的人一眼。

温乔夷（Arana）“别靠近我，为了你好。”

她说这话时，正看着楚檐，却说的韩语，楚檐半个字没听懂，迷迷瞪瞪“啊”了一声。

温乔夷（Arana）“报警。”

楚檐不由坐直身子。

楚檐“真报警？”

楚檐“你是公众人物，闹大了不合适吧。”

温乔夷（Arana）“我是，你不是啊。”

温乔夷义正言辞，无辜茫然地眨了眨眼。

温乔夷（Arana）“不是你把他打成这样的吗？”

楚檐“？”

楚檐面部肌肉抽搐两下，扯下卫衣帽子，无谓的挣扎。

~

一个小时后，楚檐大马金刀坐在了警察局。

负责处理纠纷的警员是个年轻后生，寸头理得精干，面貌抖擞。

他虎着脸做笔录。

龙套1“姓名？”

楚檐“……”

龙套1“姓名？！”

楚檐“……”

龙套1“姓……”

楚檐“听不懂。”

楚檐搔了搔耳朵，吼得她脑仁疼，她换了个姿势，身子歪斜，腿长，横越过道，架在茶几上，嚣张跋扈。

楚檐“Can you speak English？”

~

沈浪大半夜被楚渊的电话吵醒，风风火火冲到警局捞人。

楚檐把人揍了，声称是正当防卫，警察不信，非说防卫过当，到现场，沈浪一看，那少年肿得面目全非，楚檐连头发丝都没乱一根，顿时一管枪炮哑了火，也觉警察说得对。

赔了医药费，签了和解书，两人从警局出来，沈浪回拨楚渊的号码，递给楚檐。

楚渊“喂？”

嘟——

楚檐二话没说，掐了。

沈浪“还挺飘。”

楚檐“山高皇帝远。”

楚檐打了个哈欠，困了，一困就犯烟瘾，奈何沈浪不抽烟。

她随口一扯。

楚檐“沈浪哥怎么在这？”

沈浪“军事机密。”

她撇撇嘴，不再问了，转头另起了个话题。

楚檐“我见到乔夷了。”

楚檐“那人是私生饭，今晚正好被我撞见他骚扰乔夷。”

楚檐“刀都摆在眼前，一帮正义公仆裁决我为施暴者。”

话音被风吹的萧萧瑟瑟，她停在楼梯转角，一泼冷白的光，从警局接待室溢下门廊外长阶，沈浪的走得快，人已经到了夜色里。

楚檐“你说，法律到底保护的是谁呢？”

沈浪一怔，想反驳，又无言以对。

楚檐兀自想，该给乔野打个电话。

离开警局前，那少年阴沉偏执的眼神，看得她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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