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薛洋冷静地看着他，像是在看无理取闹的疯子：“我不是说了么，他们是自、相、残、杀，我顶多锁了个门，但是道长，栎阳的人，都感谢我。”

　　他这番话一出，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诡谲起来。

　　不对劲。所有人都开始下意识地把目光重新聚集在这个横尸遍野的地方。

　　为什么常氏被灭门的当晚整个栎阳没有一人目击？

　　为什么当地势力最大的人家死了，城里还能热热闹闹地举办宴会？

　　为什么明明有起火的痕迹但宅子里的尸体却只见到一具被火烧的孩童尸首？

　　为什么这些人被抜了舌却在现场没发现舌头？他们真的是死后被人抜舌的吗？

　　阴铁和温家人又在之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

　　答案呼之欲出——

　　整个栎阳在包庇凶手，亦或是，他们就是共犯。

　　他们此前推测凶手在三人以上的想法，是成立的。

　　想通了这些，晓星尘的呼吸急促起来，他大跨步走到薛洋身边蹲下，语气涩然：“发生了什么？如果你在现场的话，他们……”

　　薛洋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真相就是——常慈安当年拿到阴铁，眼馋五大家族的蒸蒸日上，于是以活人为祭，吞噬灵识炼化活尸，担心消息泄露，割掉了府内所有仆从的舌头。”

　　“这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一开始只是找理由发落犯错的下人，人不够就从人牙子手里买，后来消耗量越来越大，他们就盯上了栎阳的夜晚。反正人多的是，残次品和失败品随意扔到后山，野兽可不会拒绝到嘴的肉。”

　　“温若寒派我找阴铁，我自是希望常慈安识趣，但这个蠢货居然想掌控阴铁，理所自然地被反噬。那些被他害死的人怨气一直聚集在府里，趁机附在那些活人身上，阴铁的力量失控，他的那些下人和养出的刽子手，就是他的报应。”

　　“他想让他的孩子逃走，可是栎阳的人可不会放过他们，那些失去亲友的人就站在外面，亲手点了火。”

　　薛洋将被风吹到脸颊上的发丝拂到耳后：“常慈安不想让任何人出去，栎阳的人亦是如此，我不过满足他们的要求罢了……”

　　“你就没有私心吗？”宋子琛扶起晓星尘，冷冷地看向他。

　　薛洋抬起戴着黑手套的左手，森然地裂开嘴：“你以为常慈安的那枚阴铁是从哪儿得到的？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七岁那年，我的左手小指是怎么被他的车轮碾得粉碎。”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罢了。”聂怀桑及时挡在他们中间：“总归事情有个结果，他罪不至死，我会把他带回清河接受惩戒。”

　　魏无羡走到蓝忘机面前，悄声道：“你注意到了吧？他的意思莫不是常慈安的阴铁是从他那里抢来的？”

　　蓝忘机：“不知。”

　　魏无羡没在意他话少，微微瞪大了眼睛：“他也姓薛，薛……薛重亥！他难道是薛重亥后人？”

　　“莫要胡乱猜测。”

　　“我觉得这件事值得考量，薛重亥是被温氏先祖温卯剿杀，如今温若寒也妄图利用阴铁以活人炼尸，许是看中了薛洋的身份。但阴铁一事早已被前辈们封存，薛洋知道温家是他的仇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