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录

　　“……羡羡，这算不算，恶人先告状？”

　　聂怀桑的脑海中突然闪现一幕画面，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鬼鬼祟祟地张望四周，将一只和自己手掌差不多大小的虫子放进装着金玉首饰的雕花木盒里，谨慎地打量四周后迈开腿一溜烟跑出房门。

　　画面一转，小男孩面前坐着位艳丽夺目的妇人，妇人对着铜镜贴花黄，小男孩的眼神不住地往她手边的雕花木盒上瞟。在他紧张又期待的目光下，妇人终于将手伸向了木盒。

　　“！”

　　小男孩睁大双眼，他那么大一只虫呢？！怎么不见了！

　　“在找什么？”

　　妇人戴了一对玉环，笑眯眯地问蹲在地上皱着张包子脸的小孩。

　　“没……没有。”小孩心虚地摇摇头，圆溜溜的大眼睛不停地乱转。

　　“啊，说起来，今日午后我在首饰盒里发现一只小可爱呢。”妇人掐了把他的小脸蛋，像是不经意地提起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那它现在在哪里呀？”小孩经不住诈，疑惑的话脱口而出。

　　“这不，就在你的肩上呀。”

　　小孩僵硬地偏头，大虫头顶的眼睛正好与他相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坏蛋，还想吓你娘，自食其果了吧哈哈哈……”

　　小孩一蹦三尺高，使劲甩着衣袖，在屋内哭着喊着乱跑。妇人拭了拭眼角笑出的泪花，完全没有要去帮忙的意思。

　　“阿娘坏！哇˚‧º·(˚ ˃̣̣̥᷄⌓˂̣̣̥᷅ )‧º·˚阿娘救我~”

　　——

　　对面的人把面具扯下，赫然就是早前外出历练的魏无羡。

　　“你这人好生无情，我可是一路千里迢迢才赶回来的哎，泉州那边三月三有特别好玩的活动，我都没有留下。御剑都花了整整一天，某人还这么没有良心，哼╯^╰！”

　　也不尽然吧。

　　聂怀桑把面具摘下，好心给他指了个方向：“今日下山时听江姑娘的侍女说准备去「上灵寺」求签，那里香火旺，斋饭也不错，现下去或许还能遇上。”

　　“不去，”什么意思啊，自己又不是偶遇他的，怎的一副恨不得自己快走的样子，就不走！

　　好端端的又闹什么脾气？

　　属实搞不明白他的脑回路，见气氛有些微妙，聂怀桑只能主动找话题：“御剑这么久该好好休息才是，下次的话同其他学子一道回来也耽误不了多少事，路上好歹也有个照料。”

　　“我和他们是一道回来的。”魏无羡打了个哈欠，他又不傻，冒冒失失的脱离队伍回来不得被蓝老头唠叨个没完。不过他确实在拉快回程的速度上发挥了一点点作用，咳咳。

　　“子轩也回来了吗？”他在说什么废话。

　　聂怀桑有些懊恼，一时间忘了金子轩素来不爱热闹的场合，这么爱洁的一个人让他在街巷里人挤人肯定受不了。如此想来，该是回云深歇息了。

　　说到金子轩，魏无羡可就有精神了，言语间带了点幸灾乐祸的意思：“金孔雀那厮娇生惯养的，怎么可能承受得住奔波，这才到姑苏吧，人就晕倒了。后来请大夫一瞧，你猜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