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花

　　从这种景象看，他的资质并不算低呀，可不擅刀剑却是事实。却不乏有突然顿悟靠着心境提升自己的，但都是个人机缘。

　　说起来，好歹是聂二公子，又怎么会平凡呢？

　　次日，聂怀桑焚香沐浴更衣后去拜见了蓝启仁。因着眼里那一层白雾随着青龙离开后消散，锦书和尺素也就下意识认为是结丹前的征兆，也就没有多问。

　　蓝启仁颇为意外的接见了他，倒不是说他的到来，而是之前聂怀桑的请假让他觉得又和往年一样懒病犯了，没想到是在蓄力结丹。

　　按理说结丹后除了运用灵力更加自如恢复速度更快以外并不会有其他改变，但蓝启仁就是察觉到不同。一是周身的气质，之前的聂怀桑给人稚气乖巧无害的感觉，现在却是在这些方面添了几分温和干净，这使他在第一眼看上去时就给人一种无端的亲切感。

　　二是灵气流转，一个人的灵力从四周天汇于丹田，所以丹田处才是灵力最旺盛的地方。聂怀桑可能对灵力还不能完全掌控，所以在实力比他高许多层次的蓝启仁眼里一览无余，除了丹田外，他的眼睛和双手的灵力和丹田处相比居高不下。

　　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机缘和秘密，他不主动说，蓝启仁也不会开口去问。

　　千言万语只汇成四个字：“没事就好。”

　　聂怀桑惊讶他居然没有絮絮叨叨，本来还想了一堆话术去敷衍结丹无人护法一事呢，当然不问是再好不过啦。

　　“先生，我日后会非常非常厉害的。”聂怀桑兴高采烈地展开双臂在蓝启仁面前转了两圈任他打量，这么不雅正的动作显然是吃定了他不会生气。

　　“届时就会有人问「这是谁家的小郎君呀？」，我就告诉他，是清河聂氏的聂怀桑，师承姑苏蓝氏蓝启仁先生，是一位德高望重桃李天下的名师！”

　　蓝启仁看着他眉眼生动地比划，面部也不由自主地柔和了几分。

　　“倒不用你将来为我扬名，真有心的话，不若帮我把院中的花浇一浇。”

　　聂怀桑眨眨眼故作吃惊：“先生都桃李满天下了，还需要种花啊？”

　　蓝启仁听他这话不免一乐，这句话出自「令公桃李满天下，何用堂前更种花」，却被这小子挪来用了，不过确实会哄人。

　　严肃地咳嗽两声掩盖，朝他挥了挥手：“狭促，还不快去。”

　　“遵命！”聂怀桑甩着衣摆乐呵呵地跑到院中，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提着水壶不偏不倚地这朵浇一点那朵来一点。

　　蓝启仁这里闲暇时很少有人来，这般平日里见不得的跳脱样子竟也被他全盘无视，简单来说就是偏袒。

　　不过，年轻人坐不住活泼了些也是他这个年龄应该的，蓝启仁握住手中的笔难得展颜。

　　对于聂怀桑而言这是很有纪念价值的一天，上一世他来蓝启仁住所的次数屈指可数，谁能想到看起来古板不近人情的先生居然会在自己院内亲手种花呢？听起来就是大忙人不可能去做的。

　　很多时候人往往会被自己主观情绪蒙蔽双眼，影响对他人行为的判断，就如古板传统的蓝先生，很容易心软，很享受生活中的乐趣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