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警校五人组］

故人

“清明落雨，划过脸颊的是清泪还是雨水”

“樱花破碎，纷飞于空的是诺言还是思念。”

——题记

救护车刺耳的尖叫声在城市中回荡着，飞驰着经过错综复杂的立交桥，直奔在郊外的一处废弃大楼。

废弃大楼墙上遍布着枪眼，地面上血迹斑斑，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硝烟味和淡淡的血腥味，看来刚刚经历过一场战斗。

降谷零单手扶墙艰难的站立着，另一只手则捂住腹部仍在渗血的伤口，金发因血液凝结而变得一缕一缕的，身上的黑色衣服被血液浸湿变得愈加漆黑。

组织已经全部落入法网，这场多年来无声的战争也终于落下了帷幕，但是红方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伤者死者无数。

墙边，过度失血让降谷零眼前发黑几乎无法站立，半眯着紫色眸子环顾四周生怕再有残余的组织成员，身上除了腹部被琴酒补的枪以外，还有各种大大小小的口子渗着血，猩红的血液在深色皮肤的衬托上显得颇为眨眼。

“结束了。”

在确认已无残余组织成员后，男人半昂头望向灰蓝色天空一声叹息。阳光透过重重阴云缝隙洒向大地。

“结束了呢……景光……”

抬手挡住刺眼阳光，降谷零喃喃出声，眸子似乎在前方虚空勾勒出幼驯染的轮廓。随后转身将后背靠住灰色墙壁半蹲下身来，听着救护车愈来愈进的刺耳鸣叫闭上了眼睛，静待救援。

救护车一个甩尾刹车停在了空场中央，几名医生匆忙从车上奔跑下来运送着伤员。固然，降谷零也在其中。

当纯净微凉的氧气随着呼吸进入喉中，他这才闭上了强撑了很久未闭上的眼睛。

最后一眼是救护车雪白的棚顶和有几分刺眼的白炽灯。

随后意识脱离了掌控。

◎

“喂，小降谷，醒醒”一个男声传入耳中。

这是谁……？降谷零迷茫的想到，努力地抬起了沉重的眼皮，向上方望去。

“萩……萩原”金发男人喃喃念出昔日老友的名字，颇为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几年前就已经故去的老友。

当初……自己可是参加了他的葬礼啊……

“喂喂，我说你怎么睡着了呢”另外一个男声传来，然后跟着的是一个卷毛脑袋。

“松田？！”

这次降谷零差点没有吼出来。毕竟几个已经逝去的人站在面前，谁又能维持住镇定呢？

“我说你没事吧？难道我们的警校第一因为学习脑子坏掉了？”松田见对方如此大声的喊出自己名字，递上了一个标准的半月眼。

——我没在做梦吧。

降谷零伸手掐了一下手背。

“嘶……”因为疼痛的降谷零倒吸了口凉气。

萩原和松田看到老友如此动作，看着他的目光愈加诡异起来。

“我说降谷，脑子不好就去看看。”松田一如既往的毒舌。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明明自己在救护车上，为什么会和故去的老友团聚呢

“这究竟是哪里啊？”降谷零单手撑起身子，环顾着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处于一个……之内。

“你没事吧降谷”五人组的另一位成员出现了，他拍了拍降谷零的肩膀。

“伊达……班长”

——好像回到了警校那段时期呢。

看着昔日老友，降谷零想到。

过了许久反应过来自己穿越了的降谷零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警校五人组的四个人已经齐全，可是迟迟不见第五个人——诸伏景光。

景光他…在哪里？

脑海里好像回到那个冷风呼啸的天台，快步爬上台阶的过程中听到一声清脆的枪响，走上去只见那长发男人从幼驯染身前转过了身，下巴上带着斑驳血迹。而诸伏景光却已经靠在栏杆上没了生息。

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也已经闭上，如果没有胸前的血迹，他更像是安睡了过去而已。

——不会…在这里我们也要错过吗？

降谷零环顾四周，并未发现诸伏景光的身影。

“嗨。zero，我在这里！”一声清脆的招呼从一旁的灌木中响起。是诸伏景光的声音。那人儿从远处走来，猫眼中带着熟悉的光芒。

“喂喂。你去哪里了。”萩原研二眨了眨眼睛。

“简直和金毛混蛋一样”松田依旧嘴上不饶人。

“抱歉抱歉。有些事耽搁了。”诸伏并没有生气，温和的笑着，看向了降谷零。

“早喔。zero”他说。

霎时，降谷零的喉头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因为很久以前，诸伏每天早上都会如此和他问好。是那段再也回不去的时光。

“最近怎么样”一直没有发言的伊达眨了眨眼睛凑了过来。

“小萩原是不是一直没有穿防护服。”

萩原像被揭穿了一样尴尬的笑了笑，挠着头回答道

“哎呀…那玩意实在是不方便嘛…”

“那你一定要好好穿！”降谷忽然吼了起来，拳头紧握。

因为他知道，萩原是因为没有穿防护服而死的。但是在这个时间线，他不希望萩原死去，如果提前告诉可以改变的话，他愿意提前提醒他们去改变最后一人的现实。哪怕是可以改变一次也好…

“哎呀，小降谷不要吼嘛”萩原的目光意外的躲闪了一下，故意不去看降谷零，遂无奈的耸了耸肩。

“还有班长，一定要小心交通事故。”降谷零咄咄逼人的看着伊达航嘱咐道。

“啊…知道了”伊达航尴尬的眨了眨眼睛。

“松田不要冲动用事，班长干什么也要多加小心一点才是……”降谷零絮絮叨叨的叮嘱着大家，几乎把他所知道的一切列了个遍，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大家躲闪的目光。

他用尽全力去与时间线撞击，多么希望一切都可以避免和重来，那样大家也不会分隔两地，永不得相见。

“还有景光…”降谷零忽然说不下去了，眸子也暗了暗，过了一会才喃喃低语道。

“我希望…你不要去报仇…”

他不想再经历一遍离别。

“今天的小降谷是怎么了？”萩原研二摆了摆手，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跟鬼上身了一样”

看着老友一如既往的打趣，降谷零的眼睛里流露出几分柔和的目光。多么想回到以前的时光啊…哪怕是一会就好，起码那时候我们还没有分别。

天色渐暗，乌云笼罩了天空，雷闪，雨落。

几人连忙收起东西站起身来，跑向了那座小小的红色木桥。

“zero！记得加油喔！”诸伏景光忽然拉住了降谷零，目光诚恳的说道，语气里有几分不舍。

“欸？”降谷零一时间有些摸不到头脑。

众人都站在了红桥一岸。抬步过桥。

可是位于队伍末端的降谷零无法通过。

他像是被一堵无形的墙壁挡在了一侧，怎样用力碰撞都无动于衷。

前面几人了然的回头。微微颔首。

“再见啦，降谷零。”

“以后，请记得加油。”

“你该回到你的世界了。”

降谷零顿悟。

原来他们一直都知道他们的牺牲，伪装起来不过是想最后给他一段美好的时光。

最后一段他们能够陪伴他的时光，他们希望这段时光没有痛苦，只有欢笑和美好。

他们做到了。

但是降谷零没有做到。

得而又失。

再次抬眼，雪白的墙壁映入眼帘，消毒水的气味充斥鼻腔。

转头，窗外樱花已开。

但又好似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