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今非昔比，隔阂难消（贰）

　　见他难得露出几分炸毛的神色，一旁前来传信的小侍不免有些诧异，片刻停顿过后，忙不迭失地点着脑袋，拔高音调重复道：

“千真万确啊叔叔，大街小巷都在传扬，估摸着，传旨官很快便会抵达。”

　　就他家殿下那惊世骇俗的举动，恐怕普天之下，无人不去惊讶几分。

　　悲怆的气息弥漫周身，徐谦急得双眸染泪，不停地于院中来回踱步，几许叹息过后，痛心疾首地说道：

“原本以为……我的小主子啊，看来，有些隔阂，即便时过境迁，恐怕也再难消除。”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那可是太庙，说砸便砸，还真是年轻气盛啊！

　　她怎么不想想，如此一遭，传入言官耳中，未来的日子，又该如何立足？虎视眈眈从未停歇的政敌，又是怎么可能平白放过这一弹劾机会？

　　说来也巧，这位小侍，进入王府时日尚浅，昨日，乃他首次瞧见那位名义上的主子，回想着连日以来得知的消息，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定定地望着犹如热锅上蚂蚁模样的徐谦，试探性地问道：

“官家叔叔，从前便是听说，咱们这位四殿下含着金汤匙出生，小小年纪便展示出惊世绝艳的水准，却在四年前，远走天涯。”

　　不过十来岁的小子，正是兴趣感满满的时候，置身如同画本子般离奇经历之内，难免有所好奇。

　　缓缓点头，迫使自己恢复冷静，徐谦抬步朝着门口的方向行去，顺着身后小孩的话头，不自觉地露出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脱口而出道：

“没错，帝后嫡女，自小天赋卓绝，生来便是皇朝内定储君，又岂会等闲？今日之事，不过造化弄人罢了！”

　　许是太过耀眼、传奇，不只是他，但凡见证过当年之事的老人，无不惊叹一句，那位迎着世人目光出生，惊世绝艳到销声匿迹的四殿下。

　　见他开口，如同得到回应的先锋一般，小侍心下瞬间燃气“斗志”，颇有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紧赶慢赶地追了上去，趁热打铁般地表达出自己的困惑：

“今日所见，王女的种种行径，同大众记忆中的她，可谓大相径庭，一个人，短短四年，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没错，世人对于夜倾晗的记忆，尚且停留于当年，那时的她，矜贵自持、天赋异禀，文治武功皆数上乘，绝对是妥妥的仁君之选。

可是现在呢？凶煞之气萦绕，一双眼眸之中尽是目空一切的凛冽，要说称之为“天下之大，唯我独尊”的气势，亦不为过。

　　两相反差太过难以想象，任谁，恐怕都无法将这两人，联系在一起吧！

　　冷不丁地顿住脚步，徐谦原本面露焦急的脸庞之上，已为哀嘁取代，斜眼望向天空中渐渐升起的日光，脑海中浮现着那抹清丽绝色的笑颜，苦涩地笑笑，无可奈何地感慨道：

“唉！要论殿下的转变，还得从十二年前，讲起啊，原本的她，应着天下人的期待降生，她的成长经历，可谓尊贵无双，绝难复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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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时的夜沐筱，登位不过三载，即便励精图治，勤政爱民，却是迟迟不得嫡女以安朝纲，许是老天开眼，终是在一场战事大捷过后，自中宫凤后处，传来身怀六甲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