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又见故人

含巧给我递了一盘如意糕，这是我当年最爱的糕点。说是孟朝熙打听到我的喜好，特意为我寻得，倒也难为他一片心思。

倒是成婚两年有余，从未圆房，说是等我心甘情愿之时，可我也不知道为何总是不敢袒露心扉，或许害怕再次被欺骗，或许想细水长流。

“夫人，在想什么呢？”

“啊！孟朝熙！你怎么总是消无声息的出现，每次都会给嫔妾吓一跳！”我微带娇嗔的语气佯装生气，扭过头去便不再理会他。

“夫人，我真是太惯着你了，在天子面前大喊大叫不说，还敢直呼姓名，哪里有做嫔妃的样子。今天，定要好好教育你！”

他眼中已经燃起了一簇簇火苗，一个轻吻落到我耳垂上，接着是额头、眉毛、下巴。

我尝试着回应他，轻轻的抚摸着他刚健有力的背。这一次，我的心里少了几分反感。

绣着婴戏图的青色纱幔不停晃动，一层层地似是被风吹起，犹如碧波荡漾的湖水，千万道涟漪一直落到人心里去。

从太阳西沉到月上柳梢，外面已是繁星满天。

像往常一样，他没有做过多的事情，只是安安静静的陪着我，一遍又一遍嘱咐有关的礼节，生怕我这些年在他的宠溺下忘了规矩犯了些错。

总是那么让人感到温柔。

除夕时分。

赶了几个时辰的路，便到达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不知怎么额头渗出了些许汗珠，孟朝熙在旁并无察觉我的异样，继续拉着我的手向乾清宫走去。我愈发有深深恐惧之感，往事一幕幕涌入心头。

“子乌国国君携夫人为皇上贺岁，愿山河无恙，万世太平。”

这一次，我没有低着头。仿佛被爱有靠山，我直勾勾的与皇上恰巧对视了，不过片刻，他躲闪开了我的眼神。

他还是像以前一样，让人难以靠近的气息，高高在上坐在龙椅上，冷冰彻骨，眼底漆黑宛如一潭死水。多年不见，脸上多了几分沧桑。

我与孟朝熙落座于侧面的席位，大殿上，琴瑟合奏，舞女衣着乌金云绣衫，月牙凤尾罗裙，裙勾画描边绣着大朵大朵的海棠花，竟像是盛开在她脚下一般。随着少女的走动，步步生花，摇曳多姿。

我趴在孟朝熙的耳边窃窃私语般“这些舞女好看还是我好看？”说罢便抿着嘴坏笑起来。

孟朝熙屡屡为我挡下了敬酒，自己却喝个酩酊大醉，还在和那些官员大臣寒暄。宴会倍感无聊，也不愿意在待在宴会中，告知孟朝熙后我便独自一人去外面走走。

“不劳皇上挂心，托您的福，妾自然是极好的。”我不想有更多的瓜葛，便要行礼转身离开。

“晚吟，可以听朕说说话吗？”他默了两秒，盯着我的眼睛，像是在捕捉什么，语速很慢。目光认真而诚恳。

我微微睁大了眼睛，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