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我在系统宠妃文里拆CP2

　　但这想法终究是放弃了。男配是男配，男主是男主，攻略男配有用的法子，对男主不一定奏效。

　　礼王与宋亚轩于屋内静坐不一会儿，时便已至正午。一行人用过斋饭，即启程回都城镐京。

　　佛寺山门前，群僧相送，宋亚轩几人踏一路流云而下数万石阶。

青山数几重，几人渐行渐远，一着青灰僧袍的小和尚忽地揪住胸口衣襟。

　　不知为何，这一刻，他竟觉心内疼痛难忍。

无相门前，空尘蹙眉远眺宋亚轩几人离去的方向，却已连那少年的一截衣角也已捕捉不到——

　　那少年，已远去了。

　　正殿中，清逸的小和尚虔诚跪于本师释迦牟尼像前，双手合十，喃喃发问:“

空尘佛祖，空尘为何会觉心痛？

空尘九殿下今日回宫，我为何会觉心痛？

　　这疼痛密密麻麻，时断时续，却令他无法忽视。他这是……怎么了？

　　空尘初遇刘无忧，是在十岁那年。小殿下生性沉默，不喜与人言，独爱与空尘呆在一处。

　　山中无岁月，晨钟暮鼓，青灯古佛，一瞬已七年。

七年，他们一个思着皇兄，一个心中只有佛门，俱未对彼此酝出什么心思来。——却不包括这一月。

　　宋亚轩来此那一晚，空尘寥寥小半生，十几载春秋，首次有心慌意乱之感。

　　那是三月初四的晚上，月已上枝头，春夜的风略有些清寒，空尘如约而至刘无忧房里，正与对面的九殿下对弈间，少年忽然丢了手中黑子，拿一双极美的眼把他望着:

宋亚轩（刘无忧）不下了，睡吧。

　　宋亚轩当时记忆全无，常识都半点没有，何谈下棋？

　　空尘虽有些疑惑，也只当九殿下今日兴致缺缺，便也不作多想道:

空尘既然如此，空尘先……告退了……

　　可他后面几字还未出口，竟见本就只着月白中衣的少年已扯开衣襟、褪了中衣，最里的小衣亦松松散散，露出圆润细白肩头。

　　他肌肤比这世间最好的玉还美。

　　他锁骨之精致洛郡三十二都扬名天下的工匠管殊亦雕刻不出。

　　他映于浅浅灯下的容颜好似前人笔下墨画中仙。

　　不，画中仙哪及得上他万分之一？

　　空尘忽觉脸上十分热，见少年还欲继续脱下去，他连忙转过脸去，结结巴巴地问道:

空尘殿下，你、你这是做什么……

　　宋亚轩（刘无忧）睡觉啊。

宋亚轩停下动作，答得自然极了，——无事可做，不就是要睡觉么？

不过，对面这人的脸怎么这样红？原剧情里，他是叫空尘吧？

　　宋亚轩（刘无忧）空尘，你的脸……

他一只玉手贴上小和尚左脸，微微侧头发问，模样像个天真的孩子:

宋亚轩（刘无忧）怎么这么红？

　　他倾身时滑下的青丝还落于空尘肩上，空尘的脸经他一触，更是烫得厉害，小和尚突然躲开他的手，起身就往门外跑:

空尘空尘先退下了。

　　竟连匆忙起身时不慎撞到案角的淤青手腕也未曾注意到。

　　他怎么跑了？小世界的凡人……都这么奇怪么？宋亚轩深感疑惑，夺路而逃的空尘整个人却慌乱得厉害。

　　他这是……怎么了？——这是其后一月空尘数次与宋亚轩独处时，心中久久苦思而不得之问。今日九殿下回镐京，空尘又一次问佛祖:

空尘佛祖，我这是怎么了？

　　佛祖未答，住持寂空方丈之声却自他后响起。

寂空方丈六根未净，情劫难渡

　　......

法华寺距天启都城只半日车程。夕阳未尽时，一行人已抵达宫门。

过午门，越太清池，踏白玉桥，礼王与宋亚轩肩披一路余晖至奉天殿前，——这殿门却是紧闭的。

　　当先一名老眼浑浑，其中又透着丝丝精光的持尘太老监赶忙地迎上来，行了一礼，道:

主管太监陈德喜礼王殿下、九殿下。

　　这正是奉天殿主管太监，陈德喜。他伺候先皇多年，礼王亦要给他几分面子。

　礼王刘玄　陈公公，皇兄不在？

　主管太监陈德喜回殿下，陛下今日的确不在宫中。

　　礼王刘玄那公公可否告知，皇兄去了哪？

　　主管太监陈德喜这可折煞老奴了，老奴实在不知……

陈德喜一张无须老脸都快皱成了橘子皮，

主管太监陈德喜礼王殿下英明，老奴人微言轻，又不过是个阉人，哪能冒探天子行踪……

　　他如此答，礼王心知自他嘴里是撬不出什么来了，便温文一笑，道:

礼王刘玄刘玄知晓了，多谢公公。

　　主管太监陈德喜使不得使不得！该老奴谢殿下体谅才是……

　　这二人迎来送往一番，静立于礼王右后方的宋亚轩颇觉无趣。

　　陈德喜眼角余光数度悄然扫过宋亚轩。九殿下这容貌，他在宫中跌滚攀爬数十载，什么姹紫嫣红没见过，却还是首次见到这样美的人物。

若非他经的风浪比年轻人多了几重，方才就该失态了，只不过……陈德喜似是想到什么，老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神色。速度极快，一闪而逝。

　　礼王与陈德喜客套几句便带着宋亚轩离开了奉天殿。

　　后宫一角，一间门上隔着素青帘布的祠堂里，檀香缭绕，一宫装妇人闭目静静跪坐观音像前，手敲木鱼，口中不急不缓念着佛经，年近四十的脸上一派慈和温然。

　　宫女轻罗太妃娘娘。

模样清秀的小宫女轻罗掀帘而入，规规矩矩朝淑太妃行了一礼。

淑太妃接回来了？

淑太妃不显多少岁月刻痕的脸上不易察觉地一紧。

　　宫女轻罗是，九殿下今日已由礼王带回宫来，方才已安置入毓庆宫。

　　轻罗话音刚落，淑太妃面上仍是一派慈和，手下敲的这一声木鱼却极重。

　　似是未控制好力道。

　　不过刹时，太妃眼中怨毒暗芒已尽数消逝。

　淑太妃　好，退下吧。

她的声音竟平和如初。

　　回来又如何？一切已成定局，那丧心病狂的女人斗不过她，她那病秧子儿子，亦休想翻出花儿来。

　　——纵然她亦未能得偿所愿。

　　毓庆宫，一灯如豆。

　　灯下白衣少年斜倚花梨木靠背椅中，慵懒掩卷。

　　薛凯打屋外进来时，便见这少年虽姿态闲散，眼神却极为专注，美极的容颜上亦浮现淡淡倦意。

殿下如今极喜阅览书籍，每日总要花许多时辰耗在书本里，可他本就体弱，这春日夜里总还是有些寒气的……

　　薛凯殿下，夜已深了，明日再看吧。

薛凯一面将冰纹细菱窗合紧了，一面劝道。

　　宋亚轩听了这话，将视线自书卷上移至眉目称得上“清疏”二字的侍从面上，问道:

宋亚轩（刘无忧）薛凯，你有爱过一个人吗？

　　薛凯合窗的手刹时僵住了，他垂下眸子，眼神躲躲闪闪，勉力强作镇定回道:

薛凯殿下为何有此问？

　　宋亚轩（刘无忧）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

少年的眼神一派天真纯然。

　　薛凯整个人都僵在细菱窗边。少年纯若稚子的脸庞映在他深棕瞳孔中，他只觉口中苦味细细密密，似要将他整个人溺死其中，他的嘴张张合合，终哑声答道:

薛凯是愿为他付出一切，只求他回头望你一眼。

　　宋亚轩（刘无忧）付出一切？

宋亚轩以手托腮，眸带点点疑惑，

宋亚轩（刘无忧）家财、权势、地位……还有，生命？

　　薛凯 是。

　　可我的殿下啊，哪怕薛凯为你付了全数生命，你也不会回头望我一眼吧…… 

　　你为主，我为仆。

　　卑贱如我，哪能奢求？如此，薛凯只盼，能长伴殿下身侧……

　　宋亚轩（刘无忧）哦，这样啊。

宋亚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道:

宋亚轩（刘无忧）那怎么让一个人爱上你呢？

　　薛凯殿下……有心悦的姑娘了？

薛凯只觉心内一滞。

　　宋亚轩（刘无忧）没。

他不仅没有心悦的姑娘，还要去勾引……啊，不，是攻略，攻略...

　　他说的是实话，表情自然十分有信服力。薛凯这才将高高悬起的心放下。

薛凯大约是……对他好。

　　对他好？宋亚轩仿佛明白了什么，于是他复又点了点头，缓缓一笑，道:

宋亚轩（刘无忧）我知道了。

　　这一笑真好似九天仙人落凡尘。

　　薛凯亦不禁随少年笑了起来，那笑意往深了看，却蕴的满是苦涩。

　　对他好……宋亚轩默默思考，要对皇兄非常非常好吧？至于付出一切……就是说，若皇兄能为他舍弃一切，那就算是完成目标了？

那他是不是应该让皇兄去死一死呢？——不，不对，皇兄要是真死了，那就死无对证了啊……

　　不过，除了对皇兄好，一定还有别的法子吧？宋亚轩忽地忆起傍晚日未落尽时两个宫女的闲谈——

　宫女甲磬竹馆三月前来的南风公子你可听过？

　宫女乙自然听过！不仅听过，我还有幸见过他的画像呢。

　宫女甲画像！当真？真有传闻中那么美？

　宫女乙唉，传闻的确不假。多少达官贵人豪掷千金只为见他一面，听说打他来后，镐京第一青楼都门可罗雀了。

　宫女甲是啊，多少男子爱他那样的。——男子都去爱公子了，我们女子可怎么办……

　宫女乙你说的好似没了南风公子你就能被人看上似的，你如今可连宫门都出不了。

　宫女甲你又被几人看上了？你能比我好看多少？

　　……于是她们的谈话开始拐向另一个方向，哦，大约会很是吵上一会儿。

宋亚轩便也没再听下去。他五感极敏锐，即使距二人很有一段距离亦将她们的闲谈听得分毫不差。

　　磬竹馆的南风公子？或许他该向这位公子请教一番……宋亚轩默默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