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太阳落下去了一半，一束光透过三楼的窗户洒在了走廊的长椅上，程思言浑浑噩噩地坐着，目光难以聚焦，自己的家人在做手术，祁容时的家人都焦急地守在手术室的门口，程思言的衣领上，手上都沾着血，那个年轻生命的血……

程思言甚至不敢跟着救护车去手术室，她抬起手，那双纤细白皙的手颤抖着，手上的金色小粽子在昏黄的光下闪耀着光，她是凶手，她是凶手啊……

她疯狂地擦着手，嘴里呢喃着：“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想害他的……”

她把头埋进衬衣里，手圈住膝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尽力想将自己缩成一团，走廊上为数不多的人皆在围观……

“豆豆”不远处传来一个女声，徐筱筱拨开人群，像程思言奔过来，一把拥住了她。

看到程思言那双空洞的眼睛，徐筱筱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给紧紧捏住了一般窒息，穿堂而过的风早已吹走了程思言身上的怒火的温度，她整个人像是一块冰棍一样，徐筱筱心疼极了……

刘洲洲将自己的衣服外套脱下递给徐筱筱，徐筱筱连忙将整个人包住，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嘴里轻声哄着道：“没事的，没事的，他不会有事的，我们要相信你爸爸。”

一直在重复说着的程思言像是逐渐放松了下来似的，揽住徐筱筱的腰，将头埋在徐筱筱的颈窝处，“筱筱，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

急诊室的红灯晃得人眼睛很酸，杨妈妈止不住的流眼泪，祁修晏将她轻轻搂在怀里，无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忽然，红灯一下子变绿了，急救室的门缓缓打开，程温喻从里面走出来，杨韶一个箭步抓住程温喻的胳膊，说不出话来，眼里满是泪光……

“没事，没事了。”程温喻向来受不了女人哭，还是自己的好友，僵硬地吩咐着后面出来地助手：“按照我刚刚的安排来吧。”

这时的夏雨也赶来了，赶忙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他摔倒的时候，有意识去拿手肘去缓冲，导致后脑受到的冲击并不大，但严重的是肘关节，我之前叫人给他安排了CT检查，看了一下具体的情况，初步判断肘关节后脱位，但不知道是否还伴有桡骨头和尺骨冠状突骨折，还需要进一步的检查，如果是这样，就有点棘手了……”

两人聊着聊着，突然，夏雨问：“是谁送小时过来的？”

“好像是豆豆，”程温喻摸了摸后脑勺，猛然想起来了，”对了，豆豆呢？怎么没看见她呀。”

程思言因为情绪大起大落，渐渐埋在徐筱筱的怀里，昏睡了过去……

等到程父程母找到她们的时候，程思言已经睡了过去……

程父程母从徐筱筱手里接过程思言，看到程思言的一身的血迹，也知道了什么，赶忙向二人道谢，程父又亲自将她们送上了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