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祁容时轻轻扭转着门把手，有些希冀地开了门，房子里空空荡荡的，显然她已经回去了，祁容时突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哪里破了个洞，风呼呼地往里吹……

祁容时忽地就烦躁起来，将甜品随手放在茶几上，自己窝在沙发上，看着墙壁，不知道在想什么……

程思言向父母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之后，去了琴房，用钢琴谈了一曲自己最近比较喜欢的流行歌曲，依旧是以往的风格——不喜欢露脸，穿着一件宽大的白T恤，流畅优美的音符自纤细白皙的指尖流出，萦绕在耳边的音乐抚慰了自己的内心，程思言闭上双眼，用心去感受，回想到了以前……

那时候的她，才上幼儿园，上幼儿园时，还抱着爸爸哭得直打饱嗝，那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没有人会和她一起结伴，所以那时候，她就一直祁容时在一起玩，那时候的祁容时就很嫌弃她，老说她，再后来，有人和她一起结伴了，再后来……

那天的下着小雨，灰蒙蒙的天气好像要坍塌下来似的，程思言没有和祁容时一起走，因为自己新的小姐妹们约了自己一起走，她说，女孩子一起走，才不要和男孩子一起。但现在看来，那只不过是她的密谋。

那天，她们弯弯绕绕走了很久，就算程思言是一个路痴，也很快发现了不对的地方——这不是回家的路……

一道耀眼的光将天空和大地照亮了，也照亮了她的面容，描摹出她的半边脸，明明都是小孩子，明明都是小孩子的身体，可……可她们眼睛里都是阴狠，毒辣……是程思言从未见过的样子，程思言想逃，但无处可逃……

开车的壮汉拉着程思言头发，将她拽下车。

她哭喊着，小雨淅淅地下着……

他们就这么生生拉着，拉到了一片沼泽地里……

遥远的天际传来一声低沉的闷雷声，不一会儿就直直地落下豆大的，砸在她的脸上，叫程思言根本睁不开眼来，只听到他说：”埃尔小姐，她怎么处理？“

雨点变成了雨剑，刺穿了深深浅浅的水坑，也好像是预示着死亡的声响，渐渐扼住了程思言的喉咙……

迷迷糊糊之中，她听见那个稚嫩的声音说：”贱人的孩子，动手会脏了我的手，扔下去……“

身体一轻，然后自己的身体就在下坠，几乎是本能地，程思言向上爬，越是挣扎，越是无力，泥泞漫过了下半身，漫过脖子……

她好怕，好黑，爸爸，妈妈，哥哥，你在哪？……

我好害怕，好害怕……

可她的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能睁大了一双眼睛，无助地看着……

窒息感很快卷席了全身，她可能要死……

一根杆子伸了过来，一个10岁左右的少年喊道：”抓住，快。“

像是突然燃起了生的火星，程思言紧紧地抓住了杆子，少年利用大石头将其整个人都翘了出来。

5，6岁的孩子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的，被少年拖上来之后，程思言就昏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医院里了……

但自那以后，曾经那个爱笑的小女孩子，那段时间，一有人靠近，就一直大喊大叫，流泪，哭泣，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