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觉醒来,四周乌漆麻黑的,我死机两秒,脑海里划过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我瞎了?
然后我十分淡定地打算先起来,结果不知道磕到了什么东西。
“嘶!”我生理盐水挤了出来,又重新躺下了。一摸,脑门起个包,还不小。
“……”
我手脚并用,探索四周的空间,脑海里逐渐勾出一张图来,这是个秘闭空间,应该是个规则的长方体,长两米左右,高度接近一米,宽不过1米2,材质应该是木头,透气性良好。外面有充足的氧气,不然不能支撑我这么久。
“艹!什么鬼呀?!”我心头一跳,我什么时候让人给关盒子里了?这也不科学呀,怎么说我现在不应该在飞机上吗?
我睡过头了?被人给绑架了?一种不安爬上我的心头,我习惯性侧过身躺着,翻身的时候腰被硌了一下。我的包!
对了我包里还有一些吃,还有一组手术刀,这盒子是木头的,慢慢挖应该能行?
Oh,也许你会问刀怎么能出现在飞机上还随身携带?啊,忘说了,我坐的是私人飞机,受吴三爷之邀回国的。
一提他我就头疼,吴三省这个老狐狸净和我耍这些幺蛾子。上次是鬼屋惊魂,这把是让我体验体验密室逃脱吗?这是生怕我跟不上时代潮流啊!
“唉!”我翻了个白眼,有事咱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非要绕个大圈子!
我边在包里摸索我的手术刀,一边暗暗吐槽,我可怜的手术刀啊!我平时顶多拿它切个牛排。给人做手术我都舍不得用它,今天竟然要拿它来开“快递”!
一捆十分有分量的刀,我轻轻掂量了一下,顿时多了几分安全感。手又伸进包里摸索一番,发现手机也在,干脆就拿了出来。
还行,有86%的电,包里应该还有一个满电的充电宝(我这人有点毛病,见不得手机电量低于40%)
二话不说点开手电筒,顺便扫了一眼,很好,没信号。这是给我整深山老林里了,还是外面放了个信号屏蔽器呀?
我吐槽归吐槽,打着手电筒照了一圈,这木头纹理极特殊,我手指头轻轻划过,不由把眉头皱紧了。
刚刚大意了,没注意到!我靠近了些手,轻轻煽动一股湿腐的气味涌进了我的鼻腔,还有一种淡淡的香味。
吴三省这是没经费了?给我关棺材……艹!我气的踢了一脚棺材板,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我心头。我……不会被那个老狐狸给扔兜里了吧?
我也没得罪过那个老狐狸啊!顶多小时候不懂事,拔过他胡子而已。(我小时候他不剪胡子,用胡子蹭我脸逗我玩)我一下子慌了,怎么还带这么玩儿的呢?我又不懂下斗,这要是出不去,我再回来躺里边,骨灰盒都省下来了。
我欲哭无泪,如果有生之年能再见到吴三省,我当场给他来一个开颅手术,看看他脑子怎么长的!
抱怨归抱怨,我认命地把手机立在一侧,在那一捆手术刀中选了最大的一把,然后挖木头……
“一天天的,就不能弄点人事?”
“哒哒哒……”很轻的脚步声,也许是空间密闭,这块儿的收音效果极好,我清清楚楚的听见了脚步声。
我迅速将东西收起来,只留下一把手术刀握在手里。
紧接着是重物摩擦的声音,听声响来看应该是石头。
“嘭!”应该是什么石质的东西被踹翻了,发出的声音很响,震得我耳朵疼。
“呦,到了!东西拿到手就能找那老狐狸交差了。”那人语气吊儿郎当的,听嗓音应该是一个成年男性,有烟瘾。
我心跳的快到嗓子眼了,几乎快忘了呼吸,胡乱在衣服上抹了一把汗,然后死死握住手术刀的刀柄。
近了,越来越近了……
他在关我的棺材周围走了一圈,然后只听砰的一声,估计是这棺材外面的棺椁被推开了。
“咚咚!”敲门似的声响在我正上方响起。
我深吸一口气,屏住了呼吸,手中的刀半举着,已经蓄好了力。
上方的棺材板被打开的一瞬间,我的刀送了出去。
我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的长相,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抵在了我眉心处。而我的刀也在他的脖子处停下,被他的手捏着不能前进分毫。
借着这十分微弱的光,我仔细的打量着那人,长得很高很壮,短发微微有些长戴着,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
“这年头粽子都长这么好看了?”
“……”他语气十分的懒散,仿佛是在调戏我一般,还冲我弹了一下舌。
他把枪收回来,在手上转个圈,揣进了腰侧,但捏着我手腕的手没有松。
“小姑娘家家的玩刀多危险?”他力气大的出奇,轻松抽走我手上的刀,这才把我放开。
“你是什么人?!”我手摸进包里,又握住一把手术刀随时防备着。
“哟,这话不应该我问你吗?”那人笑了,露出了一对小虎牙。
“你是吴三省的人?”
他故作思索似的抿唇点点头,“算是吧,跟我走吧,你应该就是那老狐狸嘴里的货吧。”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你总得拿出点东西证明是吴三省的人吧?”我捏紧了那把刀,这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那你说说,想让黑爷怎么证明啊?”他毫无征兆的压了过来,双手支撑在棺材的两旁。
我暗骂了一句,这人不要脸,向后退了些,手中的刀抵在了他腹部,但却不敢有下一步动作。
离近了些,我能更清楚地打量他,他应该长得很帅,但有一副墨镜挡着,透过那个映着我的镜片,我隐约看到一双深邃的眼。
“都说了,玩儿刀,危险。”他说话一顿一顿的,还故意压着嗓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手已经攥住了我的刀,把我的刀抽了出来,丢在了一旁。
我侧眸瞟了一眼,刀已经弯了。
他又离我近了些,仿佛想打破我最后一道防线。
“行了!我信你!你赶紧起来!”我推桑着他,但是没推动,就停下了,但手没有拿走。
“小丫头长得还挺俊。”他又冲我笑了,笑里有着几分玩世不恭。“这儿……挺好摸?”
我整个人抖了一下,把手缩到了胸前。
“行了,不逗你了。”男人起身极快的扶了一下眼镜,然后边整理衣服边开口道:“介绍一下,我叫黑瞎子也有人叫我黑眼镜。”
我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呸!估计是从哪儿跑出来的神经病!
“咱们怎么出去?”我问出了我最关心的问题。
“走出去呗!怎么着,还想让爷带你飞出去啊?”
“……”我平时是不怎么说脏话的,但今天瘾真就上来了,我把这股气压下去之后,扬起了极为和善的笑。
“那您老人家带路吧!”
“嗯……行!”他似乎心情很好,嘴角带着笑,冲我伸出了手。
“请?”
我犹豫了一下,把手递给他。他只不过是轻轻一拽,便把我拉起来了。但他没有松手,就这么握着我的手往前走。
扫了一眼地上报废了两把刀,我疼的心都在扭曲。
“那个……您老人家松下手?”说句实的,我从小到大还真就没和异性牵过手。他的手掌宽大,掌心像是有团火,包在我手上很暖,我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不舍的。
“这不是怕你乱走走丢了吗?怎么着,黑爷牵着你,你还不乐意了。”黑瞎子一点都不尴尬,十分自然的松开了我的手。“跟紧点可别跟丢了,不然啊,从哪儿冒出来一个粽子,再把你这细皮嫩肉的小姑娘给吃了。”
这一路上我挺好奇的,东看看西看看,不得不感慨古人的智慧。我在家族里待的那段时间,确实耳濡目染不少,但从未亲眼见过。
从这条极短的甬道出去,就是一条斜着向上挖的盗洞,我167的小身板都得猫着腰,前面这瞎子咋也得1米85吧。猫着腰走,显得他臀部十分的挺翘(真对不起,下意识就往那里看了!)从后面看来怪搞笑的,我一直狠狠的憋着,最后没忍住,拿手机偷偷拍了一张。
“咔嚓!”我忘了关音量相机,清脆的快门声在这安静的只有脚步和呼吸声的地方十分突兀。
空气安静了几秒……
“觉得瞎子我帅,还想拍一张留纪念?”他似乎不是很在意,当我脸皮一向薄,此时尴尬的很。
“我第1次来这种地方拍照纪念一下!”但我很快怼了回去,幸好这里黑,他也没有回头,不然一定会看到我的脸跟小龙虾似的。
“是吗?”他好像笑了,又或者说他似乎一直都在笑,只不过这一次的笑更加真实。
“到了。”他又后退了几步,然后一个冲刺,脚用力一蹬土壁就上去了。
我小跑几步跟上,然后看着这个高度发愁了。就算我踮起脚尖,伸直了胳膊,才能勉强够到上面。
那个黑瞎子就蹲在上头笑着看我,我怎么看都觉得这笑是嘲笑,反正不是什么好笑!
“行不行啊?”他又冲我扬了扬下巴。
我又气又想笑,心里骂了一句MMP,然后就妥协了。
“瞎子,你拉我一把呗~”我发誓,这辈子除了我妈,我没跟谁这么撒娇过。
“行啊!叫声好听的,爷就拉你上来。”他脸上的笑意仿佛又深了几分。
“……”原谅我当时被雷的外焦里嫩,最后将尊严撇到了一边。“ 黑爷。”
他的嘴咧开了些,“再叫一声听听。”
我深吸一口气“ 黑爷!”我这句话音儿还没落下,他拽过我的手把我拉了上来。
“太轻了,丫头你多重啊?”他看似正经的问了我一句。
“……80斤人形牙签了解一下?”我毫不客气的回了他一句。
“太瘦了,跟个骨架子似的,粽子都比你沉。”黑瞎子以一种老父亲的口吻训我,还拍了拍我的肩。
那一刻我认了,因为他拍在了我的骨头上,真的很疼!
“手机拿来。”
我脑子短路了似的,把手机递了过去,瞎子打开后正停留在相机界面,然后放在我肩上的手,突然勾住了我脖子。
“咔嚓!”这一瞬间定格在了照片。
“行了,快点走吧。黑爷我偷偷出来一趟不说,再带个女人回去,指不定会被人说闲话。”
我正欲开口反驳,却听他又来了一句。“又一想你长得挺漂亮,倒也不亏。”
“……”我就知道!能跟吴三省混一块儿的没什么正经人!我微微有一些心痛,毕竟这个人承包了我整个童年,我小时候总有人和我讲南瞎北哑的故事,虽然对他有几分了解,但是他建立在我童年时期,高大伟岸的形象彻底粉碎了。
但是这个他,似乎比别人嘴里的他更有血有肉,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