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六 希望

薇瑟“但利益很重要不是吗？”

紫堂真“什么？”

薇瑟陡然开口，直视着他的眼睛

薇瑟“如果说这是一场豪赌，赌赢的人可以获得更多的利益，甚至可以扭转这个时代，你猜他们会不会答应帮助我们？”

紫堂真“您在说笑吗？”

紫堂真简直要被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天使气笑了。

紫堂真“哪个观战团成员会愿意放弃安逸的生活，把全部的家当压在一个看不见的未来上？”

他又说了一遍

紫堂真“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薇瑟“但这是我们唯一的办法了。”

薇瑟“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我们都是知道的。”

薇瑟“凹凸世界不可能永远都会被七神使压在下面。神使任性妄为，多少年来，一个又一个星球因为效忠于创世神而不满神使的专权而灰飞烟灭，被遗留下来的星球，他们难道就不会怕吗？他们难道就真的会全心全意信靠神使吗？”

薇瑟反问道

薇瑟“难道他们就不明白 『唇亡齿寒 』的道理吗？谁又会愿意顶着头上肆意妄为的刽子手而活。”

紫堂真一时间哑口无言。

薇瑟“是，你说的观战团观战凹凸大赛的一些观点我确实承认，但是你又如何不能确定，他们真的没有一点反抗的想法，他们在观看凹凸大赛的过程中，真的没有在寻找一个契机，寻找一个希望吗？”

薇瑟坦言

薇瑟“你知道吗，我曾经在圣空星待过一个偏远的山村，前有魔兽后有流匪，村子里的人苦不堪言，却又都不敢反抗，他们在等一个救世主，是的，救世主。”

薇瑟“他们乞求神明，相信会有人来帮助他们脱离困境，于是他们闭口缄语，看着自己的一个个同伴葬身虎口。我们是救了他们一时，但我们能救的了他们一世吗？”

薇瑟“如果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反抗，那最后的结果只有毁灭。”

她看着沉默的紫堂真，缓缓开口

薇瑟“『他们是不想，还是不敢』的前提是，他们尝试过。”

少年身体一震。

薇瑟“如果我们败了，那我们至少能以我们的死亡唤醒更多这个世界的少年，理想的薪火得以相传，我们想看见的那一天最终都会实现——如果我们赢了，那改变这个世界也不是我们一个人的功劳，而是我们每个人的努力。”

这才是真正的改变。

薇瑟“紫堂真，我明白你的顾虑，你对家族和利益的理解远远要比我所知道的要更多更深。但我曾在书上见到过这样一句话——”

薇瑟“『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薇瑟“凹凸大赛三年举行一次，传承到你的这一届之后你就已经坚定地选择要起身反抗，这何尝不是一种『觉醒』？难道说你在选择站起来的时候，没有想过要见证那个美好的世界吗？”

薇瑟“紫堂真，你既然已经选择了伸出手，那为什么不能更大胆一点，相信我们可以扭转他们的意识，相信我们能做到，相信我们能改变这个世界呢？”

改变这个世界。

紫堂真瞪大了眼睛，听着薇瑟平静又掷地有声的话语，恍惚间牙齿似乎都在打战。

少女的话仿佛揭开了他心底隐藏已久的渴望，并非是在参加凹凸大赛之后，而是在更久远之前，在看到家族的长廊里悬挂的一排一排伟大的召唤师画像的时候，在看到神使到来后父亲布满血丝的眼眶的时候，在听到长辈们一声声无可奈何的叹息声的时候。

“作为召唤一族，紫堂家族日益衰落，遗失了神最初赐予的力量，只能停留于驯服召唤兽的境地。”

他孤身一人站在长长的长廊尽头，深处的黑暗宛如蛰伏的巨兽，盘卧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墙上的画像，几十双眼睛注视着他。

你真的不想改变吗？

紫堂真“我……”

紫堂真有些艰难地动了动双唇，声音喑哑一片

紫堂真“我明白了，我会尽力的。”

紫堂真“但是请您也务必清楚，那些人，绝不是好轻易拿下的。赌注太大，希望太渺茫……”

薇瑟“我知道。”

少女抬头，不知是在注视着天外的哪一处角落，湖蓝的眼底藏着星星点点的光辉，又闪过一丝释然，声音坚定。

薇瑟“我们会看到希望的。”

薇瑟转头注视着紫堂真。

薇瑟“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