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 【前传-天使篇09】活体实验

深红的地毯上暗金色的纹路若隐若现，窗户外一片浓黑，长长的走廊深处是望不到头的幽暗，他阖上门，清脆的碰撞声在一片寂静中格外清晰。

奈特洛斯往前走了两步，那种诡异的感觉愈发清晰。

太安静了，是的，太安静了。

少年走到窗边往下一扫，一片黑暗。只有不远处的一栋房子里亮着点灯。

他默默记下了位置，准备下楼去查看。

深夜，寂静无声。奈特洛斯经过一楼，发现前台有个趴着打盹的女人，正是中午才来过的莉法。他瞥了一眼，放轻了脚步，不想惊动任何人。

却没想女人突然一个猛栽醒了过来，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袄子。

也就是这一激灵，她注意到了正往外走的漂亮小少年。

“客人，这么晚了，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她打盹的时候把眼镜取下了，眼下还没来得及戴上，于是女人这一双困意还未颓去的棕色眼睛正紧张注视着他。

奈特洛斯盯了她的脸一会，最终还是选择妥协：“啊，我只是想来下面要一杯热可可。”

女人明显放松了一口气，她连忙转过身从下面的柜台里取出纸杯，在一旁的仪器上操作着，嘴里絮絮叨叨：“我还以为是我服务不周，您下次要热可可，可以直接打电话的，不用这么麻烦……”

奈特洛斯没有接话，转而问道：“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啊，是因为家里比较缺钱，我自己要求打的两份工——您的热可可，小心烫。”女人不在意地笑道，将纸杯递给奈特洛斯。

“如果您有什么需要的话，请一定要告诉我。”

“知道了，我会的。”

少年略一颔首，转身上楼。

这一夜平安无事。

第二天刚用过早餐，薇瑟就已经坐在外面了，她端坐在白色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研究所的景色。

“我改变注意了。”少年状似不经意地开口，“我们再在这仔细看看吧。”

“——比如，看看这里的研究内容什么的。”

薇瑟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点点头。

这个上午，他们参观了一个又一个实验室。领路的人将他们的研究成果向两人展示出来。

仿真模拟的机器动物，抬起前爪，四肢走动，与真实的动物几乎没有分别。

“……为了更方便的捕捉动态，我们甚至利用真实生物体做实验，研究其内里构造……”他冷冰冰地介绍道，推开了一扇门，里面有两个背对着他们，正在操作着激光刀解剖一只小鸟。

红色的血滴从实验台蜿蜒向下流动，染血的毛发，皮肤，内里血淋淋的内脏，器官，骨头…各种各样的组织摆放在一旁。

往里走，里面的动物尸体更是堆积成山。图片定格到一张内脏被扒的干干净净，只余一张空皮囊的棕熊，它睁着无神的眼睛，空洞的目光仿佛在注视着外面所有被称之为人类的高等动物身上。

而这副巨大的图片，被悬挂在了中心实验室的中央，犹如战利品一样被路过的所有研究员驻足观看。

即使见惯了厮杀场面，奈特洛斯对这堪称为屠杀折磨的图片忍不住激的胃里翻涌，他看着周边的所有研究员，他们表情麻木，黑色的眼镜覆盖到眼睛上，仿佛只会听从命令的机械。

活体实验，倒也不算什么大忌。

对于研究人员来说，过度柔软的心肠确实干不了大事。

他这么对自己说道，被研究人员领着去了午饭的地方。

这个点，研究员一般还在做实验，他们来到招待所里，却见到在这和莉法攀谈的德里。

“德里。”

男人转过头有点不知所措的慌乱，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微笑道：“是你们啊。”

“你们认识吗？”说话的人是奈特洛斯。

“啊对，德里是个很好的小伙子，对我这个从乡村里出来大婶可照顾了呢！”莉法胖胖的脸上肉随着说话的动作在抖动，整个人和善地像一尊弥勒佛。

“哪…哪有，莉法夫人对我也很好。”德里涨红了脸，被这么一夸顿时无所适从了起来。

“哦对了，客人，您的午餐我已经准备好，请随我来。”莉法大方而善谈，对德里点头致意后带着他们走到了用餐室。

德里看着他们安全进入房间，站在那看了一会，也离开了。

如果是莉法夫人的话，一定能将自己的朋友照顾得很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