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没有发生

很快，白予晨和陶医生就一起过来了。“陶老师，他出了一身冷汗，浑身都是抖的，刚才还吐了好长一段时间。”“这都是正常的化疗副作用，只不过他的反应大了一些。”“能不能让他不这么大的反应啊，这也太难受了。”“每个人的化疗反应都不一样，只能自己挨着啊。”“把这个滴药的速度慢下来是不是会好一点。”“这样只会让他痛苦的时间更长，早滴完早解脱。”

把针头拔出来的时候，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柳南之的衣服已经湿透了，说什么也不肯让冯院士和程所长帮他换衣服，白予晨叫来了护工，三个人在病房门口等着。

“陶老师说今天让柳南之在病房观察一天，如果恢复的可以，明天就可以出院了。然后下周再过来进行第二次化疗。”“这孩子，真是糟了大罪了，下次化疗的时候你告诉我们，我们再过来。”“冯院士，其实我觉得，柳南之可能不想我们在这里，我们除了看他狼狈的样子，帮不上他任何忙。”

“你说的有道理，那以后我们就不来了，但是他每次出院你得跟我们说啊，让军工设计所的副所长给他当司机。”

白予晨大概知道为什么要检查结果达标才能开始化疗了，即使缓了一天，柳南之的状态和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白予晨在医院外捡到他那天有过之无不及。白予晨现在都有点担心多发性骨髓瘤没要了柳南之的命，化疗倒把他折磨的撑不下去了。

每次化疗都要吸走柳南之的一多半精气神，还没有恢复好，就又要进行下一次的化疗了。第十次化疗后，陶医生给柳南之安排了一个全面的复查。

再一次来到白予晨工作的科室，柳南之已经没有力气走进来了，看到轮椅上的柳南之，白予晨心疼的不得了，借着白予晨的力气，柳南之缓缓的爬上了检查床，白予晨这次特意准备了厚厚的被子，把柳南之裹得严严实实。

“白医生，奇迹有没有发生，就要揭晓了。”“柳南之，会好的，肯定会好的。”

在看到图像的那一刻，白予晨腿直接一软，病灶非但没有减少，还增多了，这就意味着，折磨了柳南之几个月的化疗，屁用都没有。

本来还抱有一线希望，在看到白予晨之后，柳南之就知道，奇迹没有发生，白予晨心里藏不住事，心里想的什么都会直接写在脸上，柳南之朝白予晨微微一笑，在白予晨眼里，这个笑比哭还难看。

把柳南之扶上轮椅之后，“柳南之，病房等我，一会儿送你回家。”

白予晨早就通过微信告诉了冯院士和程所长检查结果，一路上，三个人格外的安静，但是都很有默契的时不时的看向柳南之，柳南之只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的看着窗外。

平静，死一般的平静，车只能停在小区门口，本想让柳南之坐着轮椅推他进去，但是他坚持要自己走回家，三个人心惊胆战的看着柳南之步履蹒跚的用了半个多小时时间走完这段平时只需要几分钟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