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一场梦吗？（2）

伤口带来的疼痛时时刻刻撕扯着她不清醒的意识，痛苦，但快乐着。

很奇怪吧？这样的情感。倘若按照正常的人们来说，那算什么呢？小葵没有办法站在他们的角度思考问题，因为她不会。她没办法想象出正常的自己的思维。她的灵魂和意识一起被困在了病痛的深不见底的无尽的深渊。

今天的阳光很明媚，可是还是一如既往的想要得到悲观的一切。小葵被这种思绪困扰了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最后病魔决定放她一马让她再想想别的事情。

她想，让自己的病好起来。

渴望的，真实的，迫不及待的。想想这病好之后自己美丽而光明的世界和未来。不管怎么想，都感觉很美好啊……但是事实是这样的吗？

她每天都在想着，每天都在许愿。万一哪一天病就好了，梦就醒了，枷锁就解开了，黑暗就被驱散了。她也会奔向青春而美好的一切的。

所谓光明，不就是脱掉所有不完美的东西一个人向外奔跑吗。

梦境的那些画面，就是那样描述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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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什么才是真正的解脱呢？」

「是治愈吧……？」

面对赛琳娜的提问，小葵作出了一知半解的答案。赛琳娜没有说话。昏暗的病房中小葵听见她爱的人的叹气声。

赛琳娜会怎么想这个问题呢？小葵或许在好奇些什么，但想到这个情景还是将这种想法掐断了。现在这个情况确实不适合想这些。

小葵起身，将赛琳娜捂住自己左手臂上伤疤的右手拿开。彼此之间好不容易传感的温度就这样因为心脏的远离而消散。赛琳娜投去一个疑惑的目光。小葵反手将右手也覆在赛琳娜的左臂处，垂眸轻笑。

「我想听你心里所想。」

「我……？」赛琳娜停住呼吸，转瞬又轻声叹气。「我倒是没想什么……这种事情，没有正确答案。」

小葵知道这些道理，这些问题反反复复问了几十遍。像热恋中的年轻男女们一样，总是喜欢互相反复问对方“你爱我吗”一个道理。

只不过不同的是，那些问题多半只有两个答案，爱不爱厌恶，问多了答多了人也都会烦，会从爱到不爱，不爱到厌恶。但是这种问题无论问多少遍都不会烦。因为没有固定答案。

不同的心态造就不同的答案，死或是死，她们一旦治疗失败就会是那种结果。结局不会变。

或许小葵以前也会是这么想的，但是自从有了赛琳娜似乎就不一样了……

医生也说过小葵相比之前似乎改变了许多。但是具体是什么原因没有人知道。

小葵心底所萌生的，对赛琳娜的无形的依赖与深爱。被冰冷的病墙隔住彼此都感受不到对方爱的温度。

但是小葵不会为自己无法感知到的情感而悲伤。毕竟这些对情感的不敏感，对那种朦胧的心悸的屏蔽，她也早就习惯了。

那是那些病患每次的心里所想，困在一片冰冷的水中，心脏也慢慢瓦解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