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13）

哪怕知道青苁说出了实情和自己的心声，只是看着程老太和葛氏哑然的神色，碍于孝道，萧元漪还是低头轻声做提醒般的开口阻止

程老太贱婢，胆敢造次，来人，掌杖

程老太感觉自己在府中的威严受到了挑衅，还是强撑着身子故作镇定的想要发落她

程始造次什么，难道青苁说的有错吗，当初留下嫋嫋本意就是为了尽孝，如今却说的仿佛我们夫妻不肯养育，反而是不孝，烦劳了阿母操劳

程老太葛氏的嚣张推诿，不曾悔改，与萧元漪青苁的以退为进，以守为攻相比，究竟还是落了下乘，再加上此时他满心都是对女儿的亏欠和心疼，自然心早就已经偏在了可怜的程少商这边，说话也便不免带上了些不满和埋怨

葛氏婿伯，此话说得未免也太伤君姑的心了，你们只知四娘子，此时病了躺在床上所以可怜她，可又知道平日里这四娘子那是甚是顽劣不堪，时常劳累得君姑是动气伤身呐

程老太仿佛真的被伤了心似的抽泣着

葛氏这世人皆是疼子女多于疼父母的，可我且问一句，婿伯，孝顺君姑，不是你作为长子应尽的本分吗

此番孝道言论，就连程始也无法辩驳

倒是程少商颇为恰到好处的咳嗽清醒

萧元漪嫋嫋，嫋嫋，你终于醒过来了

萧元漪声音轻柔，害怕吓到了程少商，倒是程少商则是让莲房，小心搀扶着她微微起身

程少商扶我起来吧，给诸位长辈行礼

程始你还病着呢，这些虚礼就不用了

程少商身子骨是真的消瘦，这么些年饱一顿饿一顿，如今虚弱无力却又晓得守礼，惹得程始那颗无处安放的拳拳爱女之心更添波澜

程少商劳阿父阿母担心了，这是自嫋嫋懂事以来，阿父阿母第一次见我，往日不曾在膝前尽孝，今日理应将这些礼数补全才行的，嫋嫋不懂事

程少商二叔母她罚我，也是应该要的

程少商想要行礼差点从床上就要摔倒了下来，吓得程始萧元漪夫妇一个激灵，随后她又将头靠在枕头上告着状，气得葛氏咬紧了牙关

程始好，阿父阿母知道嫋嫋的心意了，乖孩子，先歇着吧，我家嫋嫋如今都病成了这个样子了，尚且礼数周全，你们却冤枉她顽劣不堪，我这个做父亲的，连问上一句都不成吗

程老太好，那我去死，我给她赔命好不好，你个娶了新妇忘了娘的竖子啊

程老太又开始哭闹不止折腾了起来

程始阿母，这又与元漪有何干系了，阿母何必又来寻她身上的不是呢

话里话外，无不就是指责她的无理取闹

程老太哼，自从你进了我们程家门，无论是大大小小，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只要是你一张嘴，我们大郎就是，好好好，是是是，对对对，他还把我这个阿母放在眼里吗，你不说别的，这么多年以来

程老太你们在外头得了多少赏赐，俘获了多少，你们从来都不跟我说，别人也不给我透风，我就是个瞽媪啊，我就是被你们给隐瞒着的呀

这便就是真的开始无理取闹耍横了

就知道她是贪财，青苁不爽的别过脸去

萧元漪天色已经不早了，劳烦君姑还来看望嫋嫋，还请君姑先回屋里歇息吧

萧元漪打断了程始未尽的话语，语气依旧还是那么的轻声细语，仿佛丝毫不曾受到程老太那些话语的影响

程老太我歇息，我就差歇息到棺材里面去，你们日后就高兴了是不是啊，我这口气我喘不上来了，我得找个地方我好好喘喘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