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体毛做成的我

热吻是很耗体力的。一个快窒息的激吻后，我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我红着脸羞涩地望着司勇盛。

“怎么，饿了，走，老公带你早餐去，想吃什么？”

其实，我最想司勇盛做早餐给我吃，但想到他俩夫妻因为吴适芝非巧妇，一日三餐都啃老的现况，便作罢，大度道：“姜丝牛肉面，还有白豆浆。”

“好，小KS。给，车钥匙，你先下去，门禁钥匙带了吧。”

“带了。”

不管与司勇盛关起门来再怎么恩爱，终究这是一段见不了光的爱恋。

在没修成正果以前，我们永远不可能在阳光下手牵手，相拥前行。就连同行亦存在诸多风险。所以，司勇盛提早给了我一个门禁卡，我可以自由出入司勇盛家小区车库与门户。

我照例先行来到车库，打开车门上到后座。

司勇盛很快也下来了。

那时的我虽然考了驾照，但还不敢独自上路，所以都是司勇盛载我，有时也带我练车。

“去六中那吃吧，听说那好吃。”

早听闻六中校门口‘姜丝牛肉面’乃磊江一绝，但因家离那有点距离，今天司勇盛开车，我就想去过过嘴瘾。

“亲爱的，你想死哦，那里熟人那么多。”

司勇盛下意识提醒道。

“可我就想吃嘛。”

俗话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就不怕死。发现了，大不了结婚。

“好，我送你去。”

司勇盛还是一如既往地宠我，一如我想吃蛙了，他会叫上两大盆放家里，等我过去吃，还全把腿给我吃，自己吃蛙身。

我开心着。很快到了‘姜丝牛肉面’根据地。

“下车吧，一会儿我来接你。”

“你不去吗？我一个人吃多没劲呀。”

我嘟咙着，好不容易可以一起吃早餐，像一家人一样，可司勇盛不陪我吃，我还是觉得遗憾。

“乖，人太多，我到前面随便吃点，一会儿过来接你。快点下车，人太多。”

司勇盛一边环顾四周，一边哄我催促我道。

“那好吧。”

我乖乖下车，来到了梦寐以求的面馆处。

“老板，二两姜丝牛肉面，麻辣，一杯白豆浆，快点啊。”

一进店落座，我熟练点餐道。

“好嘞，您先坐”。

这个面店挺大，大约二十来个平方，后厨用玻璃隔着，里屋四五个人，戴着白色餐帽，穿着白色餐服手脚不停地忙碌着。这就是传说中的放心厨房。屋外的食客能亲见餐食制作的全过程。吃得放心，食得安全。

放心厨房的外间，整个面店堂子大约满满当当摆了十来张桌子，就一两张空着，食客多是周围小区住户，亦或就近学生。或许来得早，不像传言说的，要在店外拿号排队。

老板娘是个胖乎乎的中年妇女，热情又麻利，慈眉善目，一看就是旺夫发家之命。老板娘收银台后，是一大面墙的菜单明细，素包，五毛一个；肉包，一元一个，凉面，三元一碗，凉糕，三元一碗，汤圆，五元十个，姜丝牛肉面，二两十元，三两十二元……。”明码实价，应有尽有，童叟无欺，价格公道。

“二两姜丝牛肉面，麻辣，五号桌。”

“收到！”

收到我下单后，老板娘立马扯开嗓门冲后厨呼喊下单道，后厨立马回应，透过玻璃窗，只见同时二两牛肉面即时下锅，接着厨师调试起佐料来。

这样的情景，在磊江这个小城市，在早餐店的餐馆中，应该是一种文化与格调，透露着浓浓的乡土气与朴素的烟火味儿。

老板娘一边呼喊下单，一边帮我盛着豆浆，随即一杯热腾腾的豆浆就摆上了我面前的桌子上。

“谢谢。”

我冲老板娘微微一笑道。

“不客气，很快面就好了，稍等下。”

“嗯。”

与老板娘对话的须臾间，后厨服务员就把姜丝牛肉面摆在了我面前桌上，同时关切道：“美女，需要香菜自己加啊。”

“好的，谢谢。”

所有的店家都很贴心，本来牛肉配香菜是一绝，但青菜萝卜各有所爱，鉴于有的人不喜欢香菜那浓浓的香菜味儿，面馆的老板一般不再直接为食客放在碗里，而是把香菜洗净切好，透气的小篮子装好，放在每个桌子上，像油盐酱醋香油这些调料一样，让食客自行根据特殊口味添加。

我夹了一大夹香菜放在热气腾腾的姜丝牛肉面碗里，香菜配着牛肉的鲜香，真是美味绝伦，馋死我了。

也顾不及吃相优雅，我夹了一大夹面条直接往嘴里送，鲜香麻辣又热呼，人间极品，再狎一口豆浆，此味只应人间有，神仙羡来不做仙。

但再怎么饱腹着味蕾，我还是想着司勇盛，想他没能陪我吃早餐的遗憾。

我想给司勇盛打包，但想到面条软了不好吃，而且他有胃病，太辣的他又吃不了，只得做罢。

面条刚吃完，走出店面，司勇盛的车刚刚到。

我迅速上车，司勇盛疾驰开过。

“好吃吗？”

司勇盛微笑问我道。

“太好吃了，可惜你不在，你吃的什么呀？”

我估计司勇盛应该不会吃辣的。

“我在前面吃的杂酱面。”

果然在我意料之中，庆幸没按我的喜好给司勇盛打包。

“哦。去哪呢？”

我随口问司勇胜道。

“带你堆雪人儿，喜欢吗？”

“好啊好啊。”

虽然在我意料之中，但我还是很开心，手舞足蹈起来。

司勇盛微笑着，满怀爱意望了我一眼，继续专心驾驶。

司勇盛开车带我来到了邻镇乡下，别说，大自然的鬼斧神功，胜过所有的画笔。只见漫天厚厚的大雪覆盖着万物，连天空都变得敞亮又洁净。冬日的圆白菜，就像雪妈妈的婴儿，环抱着，遮掩着，四周老叶支撑的空隙，是菜娃娃吐故纳新的出口。

参差高低的枝条，透亮的冰棱儿，诉说着昨夜放飞雪夜的撒欢。闹腾一夜的枯枝茂叶们，与雪被和谐出生机的模样。

我跌跌撞撞，在司勇盛的挽扶下，来到一小山坡上。我迫不急待地开始拔雪，将雪集中一块开始垒雪人，兴奋归兴奋，可不一会儿，我手就快冻疆了，原本在偷拍我的司勇盛，遂把手机揣裤兜，来帮我堆雪人。

我自幼娇惯习惯了，遇到困难，如有人顶包，我就惯性当甩手掌柜。

“这里来点，那里多点……。”

我只动嘴不动手了。一个劲儿指挥着司勇盛。

“一起来呀。”

司勇盛知道我懒，但这么有意义的事，司勇盛特别希望我能参与。也许在司勇盛心中，我俩堆出来的雪人，就是我俩的孩子。

“不要，你自己弄，我来给他加点手。”

我选了一个不冻手，还捞战绩的活。

几根枯枝，这小雪人，就有了灵性。

司勇盛开始给小雪人做鼻子，做眼睛。

“哎哟。”

冷不丁我吃痛叫起来，原来司勇盛在拔我头发。

“猪啊，你干嘛呢？”

我瞪着司勇盛不满道。

“我看你头上有几根落发，我帮你拿下来，装雪人儿上。”

司勇盛坏笑着给出牵强的理由。

“落你个头呀，明明拔得我长得好好的头发，我也要拔你的。”

我不满意司勇盛的胡弄，立马骑在蹲地上堆雪人儿的司勇盛的脖子上，本想拔司勇盛头发，才发现人家是寸发，只差寸草不生了，没毛可拔。

司勇盛也不含糊，直接站起身，想让我骑他脖子上玩，像小时候一样。

可我现在长大了，感觉还有点俱高了。我马上求饶道。

“老公，放我下来，我快摔了。”

“还拔不拔老公头发？错了没？”

司勇盛每次都喜欢拿走我自尊。而我，被拿走多次后，早无所谓了。

“老公，我错了，我不拔老公头发了。”

乖巧的认错，司勇盛再次蹲下把我放在了地上。

“不拔老公头发了，因为你铁公鸡光头，我要你的腋毛，给雪娃娃做留海。”

一落地，我又开始欺负司勇盛，把冰凉的小手，往司勇盛脖子里钻。

司勇盛知道我古灵精怪又皮，但没想到我前脚认错，后脚立马折腾他。

打了个寒噤，被我冻到了。

旋即捡起一根干树枝，一只手抓住我伸进他脖子的小手，一只手拿起枯枝威胁道：“把手伸出来，否则我打你屁股。”

聪明的人都不会顶风作案，我更不会，因为我知道司勇盛言出必行。

没能得逞的我，并不会就此罢休，迂回之术，我是绝对的高手，我当第二，没人敢当第一。

“哼，不要了，有什么了不起。小时候，拔了我头发，你都会送我腋毛，现在长大了，你不给了，我不要了，不要理你了。”

我假装生气委屈道。嘟着嘴，可怜巴巴，就只风干了泪，流不出来。要不是司勇盛盯着我，我一定抓一把雪放眼睛边，哗啦啦流个不停，心疼死他。

但即便没有眼泪，不知是想到过往的美好，还是不忍心我生气。

司勇盛拉我入怀里道：“好，轻点啊，少拔几根，别生气了。”

“老公，真好，么么哒。”

我破涕为笑，奸计得逞，我的小冰爪子立马从衣角往上伸到司勇盛腋窝下当起剪子来。

“啊啊啊——。”

司勇盛被我弄得吃痛不已。

当我小手暖呼呼伸出来时，一大把司勇盛的腋毛成了我的战利品。

而吃痛的司勇盛则一把拉我再次入怀，强吻上我嘴，当做我刚折磨他的回报。

一番热吻后，我的脸更红了。

“要是有颜料就好了，就能涂成跟你一样的红苹果了。”

激吻后，司勇盛望着我羞红的脸，有了别出心裁的创作灵感，自言自语道。

我则蹲一旁害羞地拿着战利品给雪娃娃做着留海。

随处可见的树叶，菜叶，都被我们极尽所用。

别说，成品还挺像那么回事。

“喂，你说这娃娃像谁呢？”

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故意问司勇盛道。

“像你小时候。”

司勇盛不假思索道，或许，在他堆这雪人时，他心中想到的就是我。

用松针制成的柳叶眉，用我头上的发丝配合小枝条做成的大大的灵动的双眼，还有司勇盛腋毛做成的留海，树皮做的耳朵，菜叶做的嘴巴，菜根做的鼻子。完全就是我小时候的翻版。

特别我那几根枯枝，塞雪娃娃手里，像极了我小时候向司勇盛负荆请罪的定格模样。

司勇盛搂着我在雪娃娃面前合了好多张影，又单独给我照了好多张。

一边拍照一边夸我，太漂亮了，美。听得我喜滋滋的。

只是这所有的即景美照，终究只能让我藏在暗格里，只能独自欣赏，见不得光。

（本小说故事情节完全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