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走过山川,淌过河流,再没有遇到一个像你一般眼中有光的人。
是不是除了你,所有人都是腐朽的?
“可我会在这样的腥臭腐朽的日子里熠熠生辉。”
——
十五岁那年,薛洋上错了船。
这次他没有耍流氓让船夫载他回岸。
遥州,也是个好地方。
反正,他一直都是这样,不知方向,四处漂泊,满世界的寻找着一个人。
不过,她应该不会像他一样选择这条路吧,毕竟,那姑娘可是懒出天际的。
如果不出外的话,她应该会住在一个繁华美好的地方,开了一家医馆,当一个济世救人的医者。
想着当年那个小姑娘美好的生活,薛洋靠着船上的杂物,轻轻的笑了。
阳光落在他身上,明媚而忧伤。
——
到了遥州,背起行囊,薛洋带着红色的发带将长发束起,被风吹起了邪魅的张扬。
十五岁的薛洋桀骜不驯带着满身的光走进了遥州的城门。
看着满城的繁华,薛洋笑了。
七七,我又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
缘来缘散,当年你我分开了,那是缘散,后来我满世界的寻你,便是缘聚。
待到缘来之时,便是我们重逢之日。
终有一天,我会跨过山川河流,找到你。
——
来到这个地方的第一顿饭,是一碗素面,虽然很磕碜,但薛洋还是吃的很香,并且身无分文的,吃的心安理得。
他很快的吃完了一碗,量很足,味道也极好,一碗下来,薛洋吃的很满足。
那个不识抬举的摊主拦下了他,陪着笑对他说:“这位公子,你还没给钱呢。”
“这可怎么办,我没钱啊!”薛洋勾唇一笑,邪魅狂狷。
“你,”那摊主看着他,还未发作,一个姑娘的声音叫住了他。
“我来给吧。”
只听到清脆如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而后几铜钱便出现在了薛洋吃饭的那张桌子上。
薛洋回头看看来人,觉得似曾相识。
那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穿着素色衣裙,长的不算惊艳,却极为耐看,清澈的双眼,红润的脸蛋,总是一张笑脸,看了让人心生愉悦。
看见了这个姑娘,那摊主的火气瞬间消了,笑的眼角皱起,极为慈祥。
“阿远,今天怎么有钱了?”
“我存了好久准备过来吃面的,可……”
阿远回头看了看薛洋,清澈的眼是那样的熟悉,看的薛洋心中隐隐作痛。
但他还是习惯性的怼道:“这关我什么事,可是你自己假装好人要给的。”
见薛洋这般,摊主的火气又上来了,但却不敢发作,看到薛洋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是个惹不起的人。
阿远看着薛洋,压着怒火,道:“那便下次吧。”
“什么下次,来都来了,吃一碗,”说着,摊主便准备煮面,“还是跟以前一样,牛肉面。”
阿远连忙拦下,忙道:“不是说以后都是我自己掏钱吗?白吃白喝都这么多次,我哪里还好意思。”
摊主见阿远如此,没再勉强,笑着点了点女孩的头,“瞧你这话说的,太客气了。”
“那我就先走了。”
“回见啊!”
“好!”
阿远清的声音在薛洋耳边环绕,看那个小小的背影,他追了出去。
“你小子你干什么,你可别干什么混账事!”
——
一条巷口,阿远将薛洋堵住了,她一双清澈的眼眸满是愤怒。
薛洋靠着墙,偏头看着这一条巷子,一脸不屑。
阿远用手支住了墙,离薛洋更近了一步,几乎能听到他的呼吸。
“你,你怎么这样?”
忽如其来的接近,阿远有些不适应,她看着薛洋,眼里带着警告的意思。
“离我远点!”
热气喷洒在阿远脸上,那一刻心跳的有些快,但还是一脸傲娇的道:“谁要离你近了,我是要你道歉。”
看着薛洋一脸脸不在意,阿远想起了以前那些日子,遭人白眼,受了好多委屈,可每次,她都忍不住会哭。
再想想她无依无靠的漂泊在遥州,她忽然好委屈,比以前受的那些更委屈。
阿远的眼眶红了,下一刻,她哭出了声音:“明明是你吃饭没有钱,明明是我把存了好久的钱给你了,可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看着阿远这个样子,薛洋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
薛洋蹲了下来,他笑了笑,这次,满是阳光:“好,你我给你道歉好不好。”
薛洋的声音有些沙哑,听上去,格外温柔。
阿远停止了哭泣,委屈你委屈也烟消云散了。
她扬起了脸,明媚张扬。
“这还差不多。”
薛洋也笑了。
他们一起走在繁华的街头,脸上的笑很干净,并肩而行的一双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
“你初来此地,有地方去吗?”
“要是有,我也不至于花一个小姑娘的钱。”
“切,那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入李府?”
“当任劳任怨的小厮么?”
“怎么,你不愿意?”
“我哪里敢啊?”
“那就是同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