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静的一夜就这么过去了,一弯残月退了下去,天空渐渐地泛起了鱼肚白,又一天来临了。
薛洋站在街道上,这本该是繁华的一座城,现在却是空无一人,他的情绪俨然崩溃了,而现在支撑他的,就是找到他们。
一定要找到他们!薛洋想。
他来来回回找了很多地方,遥州能藏人的以及可疑的地方都找了,可依然没有找到人。
晚间,薛洋依然奔走在大街小巷,尽管知道他们可能已经不再遥州了,但薛洋还在找。
他在找,找一点依靠,找一点慰藉,哪怕是一点点。
几日来,薛洋精致立体的脸上已经长满了胡渣子,仿佛瞬间成了烛残年的老人,满脸颓废,一身酒气。
世界这么大,他到底应该去哪里呢?他们又会在哪里呢?
薛洋这么想着,又猛烈的灌了一口酒,烈酒滚过喉腔在胃里烧的火辣辣的,精神在一点点的游离。
“才喝多少啊?这就醉了?”薛洋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眼里也发着微弱的光。
才喝多少啊?这就醉了?
虫儿在叫,晚风在吹,薛洋蓦然睁大双眼,手里的烈酒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猛地站了起来。
“晚了。”
在倒下去之前,薛洋对自己说。
深蓝色的夜幕中挂着零零碎碎的星星,一弯月亮孤独的散发着柔和的光,庭院如积水空明,孤藤也攀上了墙,为自己许了依托。
孤藤下是一片阴影,一个黑衣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大概是施了法,他周身被烟雾环绕,没人看得清他的脸。
他缓缓走到薛洋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昏倒在地上的少年,道:“薛洋,我们之间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
另一旁,也是带着星星月亮的夜,只是彼此经历大不相同。
竹屋里简简单单,只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桌上放着一束枯萎了的柳枝,淡淡的烛光昏昏暗暗的照着这间屋子,勉强能看得见东西。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啊?放开我们啊!”七落愤怒的挣扎,头发已经乱了,脸也因为太用力微微的红了。
“七落,听我的,省点力气,没有用的。”楚白安微微扭头,想看七落一眼,可绑在身上的捆仙锁不允许。
竹屋内一共有三个人,这三人自然是七落他们。
只是几人没有往日的精气神,他们都低着头,被捆仙锁绑在一起,都动弹不得。
捆仙锁,字如其命,连神仙都捆得住住,越挣扎捆的越紧,乃是专门磨人力气的好东西。
“到底谁嘛?脑子莫不是有问题!”七落愤怒的一甩身子,终于不再挣扎。
“脑子何止有问题,一定是个疯子!”李墨晨也愤怒到极致,恨得咬牙切齿。
楚白安劝慰道:“好了,你们现在骂骂咧咧的有何用?不如安安静静的,说不定那人还能留我们一条命,现下最主要的不就是活下去吗?”
“也对。”七落想想心里的愤怒,说的不情不愿。
他们都不知为什么药迷晕了,一醒来便在这个地方,被捆仙索捆成一团,都动弹不得。
只是到现在,绑他们的人一直没有出现,倒是时不时会在晚间传来怪笑,简直恐怖至极。
七落好几次被着笑声吓醒了,都快被折磨得精神失常了,她每天要挣扎几百次直到全身无力才肯罢休,倒也平添了个乐趣。
也大概是有人给他们喂了什么仙丹妙药,几天没吃饭他们也并没有觉得饿,据楚白安说,这药大概极伤身体却能让他们在长时间缺乏能量中活下去。
“捆仙锁一定是可以断的,任何法器都不可能做的完美,它一定有什么缺点,我们找到它的缺点一定可以……”
楚白安未说完便停了下来,剩下的两人正想问,却发现一个少年闯了进来,用自己的剑斩断了捆仙锁。
楚白安:“………”
好吧,她还能说些什么呢?反正什么都不用做捡了个大便宜,她什么都不说了吧。
楚白安愤愤的想。
——
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日夜间,深蓝色的天空挂着即可闪闪发光的星星,借着这些光,薛洋慢慢的站起来。
他两眼看着前方缓缓地一步步的向前走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面,如同一个傀儡。
往前走!往前走!
薛洋的脑子里充斥着这段话,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他是谁,往前是哪里,他什么都不知道,但他只知道要往前走,不断的往前走。
停!
脑中声音一响,薛洋果然停下了步子,他身前是一口井月光照在井里,水光盈盈那是被揉进了月亮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