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船相近邀相见，添酒回灯重开宴。

Chapter 5

李佳琦半倚坐，折枝，心悸。她此刻对周遭一切都感到害怕……刚刚黑进米国财阀的网是小因，刘慈欣的《赡养上帝》是大因。她照着《养帝》情节假想了一个故事：WWⅢ毁灭了地球，幸存者逃向太空。很久以后找到一颗宜居行星，便搬家其上。他们像英国人对待印度人一样对待原住民，许多年后又如英国人被印度人赶走一样被他们赶走……

第二个文明高级不少。成功诱囚了十万先锋军民，勒索人类把全部科技教给他们。人类主体担心教授以后被赶尽杀绝，又惧玉石俱焚不敢与之一战，便弃胞而逃……

第三个文明骗得人类信任之后立发致命攻击，人类仓皇逃窜最终只有一半幸存……似乎啊，所有智慧文明都想搞凉人类，那人类为自身延续也该惦着毁灭所有其他智慧文明……倒又“论证”了黑森假说（同源之论不能契本才奇怪吧）。一切都太可悲了，太可悲了。宇宙中的一切都欲互相屠戮，然则她周遭的的一切是否也想屠戮她呢？

梁龙爱好者无从得知这个存续的故事完全契合了莱尔特的过往，只细节不尽相同。似乎顽皮的契诃夫在莱尔特人诞生的那一刻，就写定了他们终将稽范消亡。原始时代全力追猎的剑齿虎、前械时代的行省长官、天火时代的手工业者还有那些跨越时空叙事的吟游诗人……他们多姿多彩甚至可歌可泣的生平将无法再被人知晓。所有莱尔特人都要去到他们的天堂，见到波塞纳斯神，亲向百战死的将士致敬……这样的滑稽戏，宇宙中时时刻刻都在上演。有个高级文明的观察者曾就此现象写过：“我亲眼看到，每一个迈向死亡的生命，都在热烈的成长。毫无疑问，不管是唯物者还是唯心者，在这种情景下都会由衷满足。”很可惜，Ta写这些只是为了娱乐，并非为了探讨文明与生命的价值——不过文明与生命本就没有价值……

纳雅亲了她的手，她于是从幻想中出列，微笑着也吻了纳雅的手。

一年前，纳雅仍是含苞待放的女孩，如今已初绽了。奇幻森林的仙气弥留其身，她（请自行脑补纳雅美貌，反正就是很可莉呢）。

“李佳琦同学，请不要再难受啦～”

“……”不太可能。钱穆的柔情与热情使她快乐，但也让她更加复杂黑暗。钱式巧思新奇有趣，却到处透着古怪和腐朽的气息。她现已出不去了，比如让她担心被周围一切屠戮的《养帝》就是钱穆推荐的。

纳雅朝她吐了吐舌头：“你是不是想钱穆啦？”

“是的，小家伙。”

……

乐天小可骈坐海滨，共饮柠茶。（故事里COVID比现实轻，不然没法写）斜阳散照，洛杉矶尽现她的秀美，海天之色胜过简·爱的油画。空气像青草汁那样清新，气氛十分美好。

突然，乐天手机铃响起。米国乡村音乐的忧伤情绪瞬间终结了美好——乐天轻叹一声，接起电话：“光头强，还有什么事吗？”

“乐天，我是帕里斯（Paris，牛夫人是米法混血）。哈，我们多久没见了啊？”

小可听见是个女人，眉头一皱。乐天装没看见：“大概两年半，你有什么事吗？”

“按你们中国人的话说，我要‘打开门见到山’（小可脑补了一出伦理大戏）！黄德强已被抓起来了。要是想他活着，就亲自去南极帮我们牛家——”

“——嘟……嘟……嘟……”乐天挂掉电话说：“咱们别理这个神经病。”

“嗯，我先去上个厕所。”小可微微一笑。

她进了个隔间，戴上自制的H–137口罩（可防疫、联机、消声），打电话给李佳琦。

“王国姐你好，你有什么事？”

怎么一模一样啊……小可忍住吐槽：“我有个朋友可能被绑架了，请你帮我查查他上一通电话的位置。”

“请先告诉我他的职业。”李佳琦在误查军火商之后变得更谨慎了。小可一愣：“是个樵夫。”

樵夫……李佳琦忍住吐槽：“是不是叫光多强啊？”

“是……可你怎么知道？”小可匪夷所思，“你也认识他？”

“认识。不过很抱歉，我不能帮你，因为绑架他的很可能是米国军火商，我不想犯险。”

“犯什么险啊，你把他们当成普通黑帮不行吗？”

“王国姐姐，我的性命不该浪费在这种事上。黑帮者，其不犯我，我不犯人。要是危险（威胁）到我的家人，我就去跟挑子举报他们。202X年了，挑子护我身侧还是很安全的；可若我‘无事生非’，随便就给挑子线索，他们倒会鱼死网破要复仇……Zhi（焯）——道了吧？遑论米国那些Ji（贱人）——投巧取者我见都见不到，想都不必想。他们实力又比黑帮强太多。”

“”那光头强呢？你要救救他啊！”

“王国啊，反正会出手救他的人是你不是我，那涉险骇击他们的活，你也包了吧。好人做到底，反正你也做的到。而我，不想押我一家七口上梁山。我把绑架犯基础信息发给你，剩下的……祝你好运，也祝个透强获救，再见。”

“好吧，再见。”小可长叹一声：看来旅游计划要终止了。你们这两个打断我玩的混蛋，血债要用血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