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一瞥（2）

再次清醒的时候已经过了次日的中午，沐正睁开眼，看着身边的人，昨夜无疑是疯狂的。

　　男人还没醒，一半的脸藏在被子里，被子是纯白的，他的肤色不算白。头发乱糟糟，皮肤并不细腻，可以看得见上面的毛孔和一些微绒毛。像是中世纪西方的油画，沐正不忍心叫醒他。

　　但在沐正的目光中男人还是睁开了眼，清醒时分的大脑不甚清明，男人迷迷糊糊的抓了抓头发，让原本凌乱的头发更加惨不忍睹。也许是陌生而尴尬的缘故，两人都没先说话。

　　打破僵局的是一支烟，事后的一根烟总是能让一个男人放松下来，即便现在已经天光大亮。

　　“介意我抽烟吗？”男人问，头发乱糟糟的也不管，没穿衣服也不管，甚至不在意现在正在床上。

　　男人从地上的夹克口袋中翻了翻，翻出一盒还没怎么抽的，磕了一根出来咬在嘴里。又找出打火机，低头点着，慢悠悠的吸了一口，一边吐烟圈一边把烟盒和打火机随手放在床头柜上。

　　明明每一个动作都很随意，可组合在一起却多了份吸引人的气质。沐正就微微偏头看着他，对方察觉了沐正的眼光，又拿过烟盒，嘴里嚼着烟嘴含混的问：“来一根？”

　　沐正也不客气，说声“谢谢”就从中拿了一根衔在嘴里，脑袋凑过去，两根烟头挨在一起，轻轻吸一口气，自己嘴里的烟便被点燃了。

　　恰好瞥见了烟盒的包装，是包苏烟。沐正砸吧砸吧，心里认为有点和这个男人不太符合。

　　“你喜欢苏烟？”沐正问。

　　“商店随手拿的。”男人说话和吸烟同样漫不经心，烟灰快掉落的时候才挪挪手，再轻轻一敲，把烟灰敲到地板上。巧的是，就这样居然没有任何烟灰落在床上。

　　救命，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人能够一举一动都恰好吸引着自己。沐正感觉这个男人就是一个行走的荷尔蒙，虽然也许只有他才会这样被吸引。

　　明明都已经饿了，但两人谁也没有要去吃饭的意思，饿就饿着吧，身体上的饥饿是虚假的，只要忽视了，那就是不饿。

　　这是谬论，因为彼此都能听到肚子发出的动静，可他俩依旧不动。如果待在房间里虚度光阴算颓废的话，那就让他们都堕落吧。

　　沐正和男人并排坐着，都光裸着斑驳的上身，木质地板上放着个比拳头大一圈的烟灰缸，烟灰缸里几根烟蒂压在苍白和焦黑的烟灰上。房间里弥漫着一缕一缕的烟丝，西沉的太阳让房间一半焦黄的亮，一半又是灰暗的，阳光照在身上，烟丝与阳光融为一体。

　　面前是扇落地窗，客栈是古色古香的样子，但内部电视机落地窗一应俱全，说不出是不伦不类还是中西合璧了。

　　男人吸烟的样子很有味道，微抬着下巴，烟松垮垮的支在指间，双眸轻眯着，视线放在不知道什么地方。沐正扭头看着，依旧觉得这个人性感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