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磨炼，杀身成仁

这是一片无尽海域，碧波荡漾，滔滔白浪从天际滚滚而来，银白皎亮的波涛推涌追逐，渐渐由远而近，越近越高，越高越响，宛如千军万马挟着雷鸣一般的轰然巨响奔腾而至。

这里也是一片岩浆火海，岩浆翻腾，气泡咕咕地冒着，火星飞舞，俨然一副生机不存的人间炼狱般的场景。

若是黒铉在此，定会惊奇地发觉，此处竟与此前他寻到严佳和优莜的那片魔海出奇的相似。只是此处的能量更为纯净，没有丝毫魔气掺杂。

双色海水边界分明却又交错流动，竟是构成了一副阴阳图，宛如两尾阴阳游鱼互相追逐嬉闹。

在那双色海水的交界处，两道倩影盘坐于青岩石台之上，正是严佳和优莜。

与这诺大的海域相比，两人的身影显得极为单薄渺小。

一刀一伞静静悬浮于两人身旁，神力扩散激起波浪，飓风裹挟着海水冲击在两人身上，平添了几分威力。

“嗤。”岩浆海域处，那道倩影微微颤抖，滚烫的岩浆流淌于其细嫩的肌肤上，竟只是留下了几道淡淡的灼烧痕迹，眨眼间便恢复的完好如初。

与此同时，飓风呼啸，凝成道道风刃挥于其身上，却依旧难以撼动其分毫。

另一边，冰冷刺骨的海水暗含着细小的冰碴划过，早已冻得青紫的水嫩肌肤顿时被划出道道血痕。血液迅速凝固成冰，旋即陡然碎裂，血冰之下的肌肤毫发无损，晶莹如玉。

这般冰火洪流的轰击，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某一刻。

“嗡！”

烈风刀和冰月伞同时振动，发出嗡鸣。

“哗哗……”

两色海域开始震颤，海水迅速干涸，分别尽数灌于烈风刀与冰月伞之中。

与此同时，漫天飓风开始收缩，最终没入嵌在烈风刀上的那颗风神石中。三道光影浮现于两件神器一旁。

其中，那道红光身影似是男子，其余两道青色光影与蓝色光影则是两位妇人。三人对视一眼，旋即化作灿烂光点没入严佳和优莜的眉心中。两人尚未苏醒，便再度陷入了感悟之中。

……

相凡仰起头来，望着天空中翻滚的雷云，目光闪烁。

“轰轰！”

一道道雷霆自云霄中降落，宛如雷龙，咆哮嘶吼着冲击在相凡身上。铺天盖地的雷光，四溢而开，无数电弧，宛如游蛇般地倾泻开来，令他的头发炸起，噼啪声响个不停。

原本黑色的头发，在雷光的渲染下，变成了暗紫色。

紫光疯狂闪烁，瞬间将那道身影吞没，化为灰烬。

然而下一刻，云雾涌动，渐渐汇聚成一道身影，正是相凡。摧毁和重生在他的身体上矛盾地同时进行着，而相凡就在这种交替的死亡与新生之中，承受着难以名状的撕裂般的痛苦。从他满脸的抽搐可以看出，这种毁灭与重生间的挣扎显然十分不好受。

相凡眉头微皱，这种折磨他早已体验过无数回了，此刻的他已能保持着在这天雷之怒下不被彻底摧毁，但他却始终无法真正突破这属性试炼。

“不破不立，破后而立吗……”呓语般的声音响起，旋即被那漫天雷声轰鸣淹没，雷击再度降临。

“噗嗤。”

相凡的身体再度灰飞烟灭，不过这一次，他的身躯却并未立即被云雾修复，仿佛彻底消失于这个世间。

雷霆似乎失去了目标，停止了轰击。

云卷云舒，一切都安静下来。

忽地，被雷电染成暗紫色的云朵开始凝聚，一具躯体渐渐成型。

然而，那漫天雷霆却并未再度发起进攻，犹如忠实的奴仆，任其驱使。

“刺啦。”

一道身影自虚空中掠过，仿佛有着雷鸣响起，虚空中顿时留下了淡淡的灼烧痕迹，云雾缭绕，那道身影犹如鬼魅般瞬移，跨越了百丈距离。

身影的面庞渐渐清晰，相凡刚毅的五官曲线浮现，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狂喜。

云雾再度汇聚，一道虚幻的身影浮现。欣慰地点了点头，便化作光点飘入相凡的额头。

……

漫天血雨中，一道孤寂的身影近乎麻木地举起手中那血红色的长刀，一刀又一刀地劈出。

面前那一道道挥舞着手中兵器攻向他的人影，皆被他一刀击毙。

“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七……,九万九千九百九十八……，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

一颗颗头颅落地，呢喃声自那道身影口中传出。随着最后一道人影的消失，刀光落空，那道身影似乎有些茫然，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对猩红的眼瞳，正是宵烨。

“还差最后一个人……”

“可这里的敌人都被我杀光了……”

这般念头掠过其心间，身上衣衫瞬间破碎，露出了布满伤口的精壮身躯，每一道伤口，都见证着宵烨的蜕变。

“我若成佛，世间无魔；我若成魔，佛奈我何！”

一丝狰狞自宵烨俊逸的脸上浮现，下一刻，修罗血刀缓缓抬起，刀尖冲下。旋即，猛地刺下！

刀身贯穿身躯，鲜血流淌。

“咔嚓。”整片血红世界此刻却如镜子般轰然碎裂。待得宵烨睁开双眼时，身上伤口已尽数愈合。面前似有一道血红身影负手而立。

“百忍成金，杀身成仁。”血红身影叹息道，“大繁至简，大巧若拙。你悟到了杀戮的真谛，这‘修罗刀决’你要好生领悟，尽快将其初步习会，方才能具备争夺那‘神宗种子’的资格……”

身影化为血红光点没入宵烨眉心，宵烨就地盘坐，开始领悟那“修罗刀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