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请缨训鲛

厉风堂

顺德仙姬半躺着坐在主位上，把玩着手指，说道:

顺德仙姬本宫数日前曾出游东海，此鲛人竟以下犯上，伤我仙师府弟子。天地众生皆应臣服于本宫，这鲛人也不能例外。

张仙使能得仙姬青睐是你们万花谷的造化，此事绝不能有所闪失。

林沧澜老夫明白。只是老夫最近旧疾复发，体况不佳，思量再三，觉得还是要将此事交由谷中的精英弟子，方才放心。

此话一出，正好给了东濂长老机会举荐林昊青。

东濂长老启禀仙姬，今日是少谷主一箭降服了鲛人，那这训鲛资格就应该……就理应非他莫属吧？

林昊青也是个聪明人，懂得“趁热打铁”，顺着东濂长老的话说道:

林昊青昊青愿为仙姬训服鲛人，不知仙姬对训鲛一事有何要求？

张仙使仙姬其愿有三:一愿鲛人开口，臣服仙姬；二愿鲛人断尾，永不归海；三愿鲛人献珠，永无叛逆。

此话一出，东濂长老和身后的长老小声议论道:

东濂长老仙姬这是何意啊？我怎么听着像是不但要训化鲛人，还要收鲛人做她的仙侍？

木泽长老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木泽长老仙姬，若要鲛人说话尚且可以，但听闻这鲛尾、鲛珠对鲛人而言，是堪比性命之物，后面两条恐怕不行。

顺德仙姬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腰间的红色腰带，说出的话却带有威慑力:

顺德仙姬这么说，你是觉得本宫强人所难，蛮不讲理了？

木泽长老是小仙失言，小仙失言。

木泽长老连忙认错，稍有不慎就会脑袋落地的，

木泽长老还请仙姬恕罪。

林沧澜仙姬，木泽长老失言但绝无不敬之意，还望仙姬息怒。

此话一出，顺德仙姬停下了手中把玩的动作，眼神一一略过林沧澜和木泽长老。全场一片安静，大气都不敢喘，唯恐稍有不慎就会丢了性命。

突然，顺德仙姬爆发出一阵疯批的笑声，说道:

顺德仙姬本宫又没说什么，何必如此紧张？只是本宫一向觉得做任何事情都需干脆、彻底，对本宫无用的便是废物。废物，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你说对吗，沧澜谷主？

她最后的四个字咬字的格外清晰，意思很明显了。

卿舒和林昊青听出了顺德仙姬话中的“威胁”意思，纷纷看向林沧澜。林沧澜波澜不惊，笑着点了点头，以表示同意。

厉风堂外，洛锦桑拦住了我，说道:

洛锦桑等一下，云禾，这儿都没我们什么事，你还来干嘛呀？我们回去呗。

纪云禾林沧澜是只老狐狸，对付老狐狸，就得找豺狼虎豹。

再说，对付林沧澜事小，见我的长意大宝贝才是重中之重。要是全交由林昊青来训长意，长意不死也得脱层皮，我怎么舍得？

洛锦桑那可是顺德仙姬啊，与虎谋皮，万一我们搞砸怎么办？

纪云禾机会好不容易到了，我不想，也不能错过。

我这么一说，洛锦桑也没有什么理由阻拦我了，只能任由我去了。

厉风堂内，林昊青将顺德仙姬的关注引回自己身上，说道:

林昊青仙姬放心。昊青既然领了命，便会竭尽全力给仙姬一个满意的结果。不过仙姬也知道，这鲛人确为罕见凶物，我若顺利完成任务，不知是否能向仙姬讨一桩赏赐？

林沧澜为仙师府效力是我们的本分，怎么可以讨赏赐呢？

顺德仙姬无妨，本宫从不吝啬。谁能完成本宫心愿，本宫也会回他一个心愿。任何事，本宫皆可应允。

林昊青谢过仙姬。

纪云禾万花谷护法纪云禾也愿参与训鲛。

我走进厉风堂，到顺德仙姬面前，行了个礼，

纪云禾还望仙姬成全。

我的出现，打乱了林沧澜的计划，同时也出乎了林沧澜和卿舒的意料，互相对视了一眼。

张仙使放肆，还不赶紧把她拖走？

纪云禾仙使怎么知道仙姬不愿意让我参与进来？

我的话引起了顺德仙姬的兴趣，她直起了身子，说道:

顺德仙姬你倒是很自信。且说说看，凭什么？

纪云禾就凭我和仙姬一样都是你女子，自然知道仙姬想要的是什么。仙姬是想要一个屈打臣服的木偶，还是想要一个真心相与的忠侍？

顺德仙姬继续。

纪云禾身为表，心为里。畏惧也好，隐忍也罢，这些源自外在的臣服其实并不牢靠，只有内心的甘愿才最为可贵。纵观四方御灵师，论驭心，小仙认第二，便没人敢说第一。再说仙姬喜欢干脆利落，那何不让小仙也加入，可以试试新的路数。都是为仙姬效力，我想少谷主应该也不会介意，对吧？

突然被cue的林昊青看向我，纵使心里有千万个不悦，但碍于顺德仙姬在场，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把话咽回肚子里。

顺德仙姬还真是很久没有见过如此狂妄之人了。

顺德仙姬站了起来，张仙使连忙过去整理她的裙摆，站在了她的旁边。她看向我，问道，

顺德仙姬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纪云禾小仙纪云禾。

顺德仙姬哦……

顺德仙姬想起了什么，说道，

顺德仙姬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给张仙使贴了禁言白符的人。

纪云禾是。

顺德仙姬那么……“御灵师的本分是御灵除恶，而不是讨好仙姬身边的奴才”，这话也是你说的？

纪云禾是。

顺德仙姬这可是你主动请缨，倘若有任何差池，你可担得起后果？

纪云禾小仙愿承担所有后果。不过，小仙还想再多问一句，仙姬刚才说要给予少谷主的奖励，不知于我是否同样适用？小仙认为，凡事都得公平才是。

顺德仙姬你很有趣，本宫允了。你二人，一个训身一个训心，谁先完成本宫的任务，谁就可以得到本宫的奖励。

顺德仙姬转过身，双手一挥，重新坐回了主位，

顺德仙姬反正师父还没有出关，本宫就当作看一场好戏

顺德仙姬都发话了，林沧澜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答应道:

林沧澜既然仙姬喜欢，那此事就此定了。昊青，云禾，你们二人可以借此机会一较高低，我相信你们都明白怎么做，才能令我不失望。

林昊青是。

训鲛任务算是成功接下了，我和林昊青的新一轮竞争又要开始了……

回到房间里，洛锦桑一知道我接下了训鲛任务，便开始说我了:

洛锦桑鲛人可是深海之主，强大又神秘，至今还从未有御灵师训服过。你看今日开箱，他一下打伤了那么多驭灵师，你要训御他，你不要命啦？纪云禾，你该不会被顺德的奖赏迷惑心智了吧？

鲛人强大又神秘，这个我认，但是至今从未有御灵师训服过，这个我可不认，那是因为他没有遇到我。

纪云禾可是洛洛，你想想，锋刃若成，要磨刀石还有何用？如若林昊青能够拿下这鲛人，便得到了仙姬的青睐，届时便是他接任谷主的最好机会。他若成为谷主，我又会是什么下场？

洛锦桑你说不通我，这太冒险了。

纪云禾所以那条大尾巴鱼，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洛锦桑看了我一眼，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我旁边，说道:

洛锦桑没住上仙岛，我也不甘心死。你纪云禾御灵无数，我洛锦桑阅书千万，我就不信，我们俩加起来，还攻不下他一条鱼？

洛锦桑指了指桌子上的书籍，

洛锦桑看书，你看。

林沧澜房间里，林昊青叫道:

林昊青父亲，训鲛乃是大事，您就这么放任纪云禾当众挑衅？

林沧澜你与纪云禾是我的左膀右臂，无论你们谁赢了，都是万花谷的荣光。倒是你，怕了吗？

林昊青这一战，昊青定会拼尽全力，一雪前耻。

林沧澜很好，那就赢给我看。

林昊青是。

林沧澜昊青，你今日想向仙姬讨什么赏赐，有什么东西是万花谷给不了你的吗？

林昊青没有。昊青只是想着世事多变，不如先求下恩典，或许万花谷日后能用得上。

林沧澜好，那你去准备吧。

林昊青昊青告退。

说完，他便走了。

卿舒看着林昊青远去的背影，说道:

卿舒少谷主，有所求。

林沧澜孩子大了，有所谋划 是好事。

卿舒那纪云禾那边……

林沧澜心思动到仙姬头上了，倒是有点小聪明，可惜了。

思过窟

长意被绑在一棵树上，漂亮的鱼尾巴被林昊青的金箭死死钉在另一棵树上。挣脱不得，不断怒吼以示自己的愤怒。

林昊青东海鲛人，上古灵兽，也算是地仙中的佼佼者。不过你也不用期待谁会来救你，仙姬早已在你身上下了禁制，你的族人察觉不到你的气息，更发现不了你的位置。你能做的，就是臣服改过，这样你能少受一点罪。

长意停止了怒吼，但看着林昊青的愤怒眼神丝毫未变。

林昊青思语。

思语点了点头，上前走了一步，施法引动了雷刑。只见长意上空出现了一个阵法，一道道雷从阵法上劈到他身上、尾巴上，让他痛苦不已。但纵使再痛苦，他也丝毫不妥协。

思语这鲛人野性犹在，既已上了雷刑，不如就先挫其锐气。

林昊青别让他死了。

思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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