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以清回头,看到来人眉头轻轻一皱,没有与来人搭话,抬腿就准备离开。
察觉到她的动作,那人有些无奈——
“不至于吧大小姐。”
“你现在还生着气呢?”
“我那次都已经道过歉了不是吗,还送去了赔偿……”
那人说着,自己倒是先委屈上了。
傅以清走一步,他就跟着走一步。
嘴上说话的动作完全不停。
饶是耐性再好的人,此时都会忍不住让他——
“你能不能安静点?”
傅以清停下脚步,眉头紧锁,一双媚人的桃花眼中乘着不耐。
双唇紧抿——她现在心情很不好,不只是因为他。
他听话地闭上了嘴,还做了一个拉上嘴巴的动作。
傅以清几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回过头继续向前走。
迎着满天稀稀落落的飘雪。
两个人就这样不发一言地在雪中漫步。
雪越下越大了。
女孩的身上不一会儿就落满了雪花,她披着狐皮大衣,马上就要和漫天的大雪融为一体了。
走了很久,许是累了,她停下来了。
她伸手接了一片雪花,这次的雪花没有融化,因为手心的温度已经不再温热了。
但是人手心的温度总是高的,不一会儿雪花还是化成了水珠。
她无声的笑了一下,他刚好走到她身边,看到了她的这个笑容。
白暮庭总是回想起那个笑容,他当时以为,那是开心的,可现在想来,那好像不是。
他好像是忽略了她深藏于眼底的苦涩和无奈。
他以为,她应该是开心的。
他的这种以为,一直持续到了他得知圣旨到的那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左丞独女傅以清贤良淑德,品行优良,特赐婚二皇子,择日成婚。”
二皇子,是白暮庭的外甥。
他姐姐的孩子。
他是右丞的老来得子,算起年龄来,他也不过虚长二皇子两岁罢了。
圣旨到的后一天,他遇到了偷溜出府的傅以清。
自己一个人躲在客栈里,要了一瓶酒,喝得烂醉如泥。
他看到她喝成这个样子时只觉得有些好笑,还有一些不易察觉的生气。
一时之间说出的话都有些嘲讽意味。
“这是谁家的醉鬼?”
“喝成了这般样子?”
“……”
他说了好几句,可是她醉得实在是已经不省人事了,一张脸儿通红通红的,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地趴在桌子上。
白暮庭当时感觉自己完全就是在对牛弹琴。
还是一头醉牛。
天色已经有些暗淡了,她该回府了。
白暮庭看看四周——没有人。
他挑挑眉,真稀奇,这么规矩的大小姐居然是自己一个人溜出来的。
不过也是,带着人出来还怎么敢喝成这个样子?
现在去喊人也不合适,万一这醉鬼被别人骗走呢?
“行吧,遇见你算我倒霉。”
经过一番强烈的思想斗争,白暮庭最终还是弯腰小心翼翼地把人给抱起来,还特意拿了个面纱遮住她的脸,大步向外走去。
不顾那群狐朋狗友的起哄,匆匆就离开了。
抱着她走在路上,太快了这小姑娘开始嘟嘟囔囔——
“慢点……太颠了……”
走慢了,这位祖宗又开始在他怀里乱动。
白暮庭有些无奈,换了好几次动作,嘴里抱怨着,
“我的大小姐啊,以后可别再喝酒了……”
幸亏遇到的是我,要是别人你可不就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