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特尔受邀参加参加艺术展，这令他想不通，谁会邀请一个过气的小说家参加艺术展，一定是个怪人吧。事实确实如此。

艺术展很特别，开在地下室，昏暗没有阳光，暖风吹不进来，不一会就热得出了汗。

地下室的中间坐着一位先生。

“您好？”

“是克莱因先生吧。”

“是的，您是…吉捷先生？”

“是我，找个地方坐吧。”

吉特尔瞧了瞧这满是灰尘，虫子的地方，实在不知道该坐在哪里，只得站着不动。

“为什么愣着？”

“我……我喜欢站着。”

“真是个怪人。”

你才是个怪人吧。吉特尔如是想着，但不敢说出来。他没他那么坦诚，说话那么让人讨厌。

艾斯·吉捷不知道在画些什么，画笔在画纸上划过，笔法流畅细腻，感情融入自然，说实话，他是个不错的画家。最后一笔画完，他又仔细观摩，才松了口气。

“画，要看吗？”

我不是来看画难道是来看你的吗？吉特尔的素养让他没有说出这句话，随后又漏出职业微笑回答。

“当然，我的荣幸。”

艾斯站起身来，拉开了灯，灯在头顶摇摇欲坠，昏暗的灯光让人勉强能看出画的内容。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画出来的。

说真的，吉特尔很佩服艾斯，倒不是他画艺高超，而是他能够坚持，愿意一直画下去，而自己已经想着写最后一篇文章了。

每一幅画都能看出艾斯的认真，脏乱差的地下室，画也没有弄脏一分一毫，他真的很爱惜他的画，回想起自己满地乱扔的初稿，不由得羞愧。

作品的数量令吉特尔惊讶，真不知道一个人是这么画出这么多画的，有毅力极了。

“这些都是你画的？”

“当然，难得这里除了我还有人愿意呆？”

你也知道啊。

“用了多久。”

“二十多年吧。”

“你如今？”

“三十七。”

说真的，更像个六十岁的老头了，满脸的胡须，身后留着小辫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个古代的老者。

“出去过吗？”

“废话，我不需要吃东西吗？”

也是，吉特尔也知道了自己相当于白问，哪个正常人会连饭也不吃的绘画，吉特尔看着艾斯眼下的黑眼圈，忍不住的发问。

“你……没睡过觉？”

“你真的是小说家吗？”

“我……”

看到吉特尔发愣的样子，艾斯叹了口气，只能老老实实回复着。

“实在忍不住会睡的，只是少。”

“这样啊。”

被质疑的吉特尔不敢再问什么。这次倒是艾斯先开了口。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邀请你来？”

我也想问啊，这不是怕你说话，说起话来真难听。

“啊，刚想问。”

“因为我觉得你和我一样。”

“一样？哪方面？”

“有才华，但不被认可。”

你可真自信啊，头一回听见有人义正言辞地说自己有才华。

“这样啊，可我不太了解画。”

“没关系，我只想有个志同道合的朋友。”

“好啊。”只要你不开口。

“对不起。”

“什么？”

“我说话很难听吧，我向你道歉。”

“不用道歉的。”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说话冲，不顾别人，我是个很失败的画家。”

“不是的，你真的很有才华。”

吉特尔思考许久，还是将钥匙交给了艾斯。

“这是？”

“一个不算大的房子，但够你绘画了。”

“我不能要。”

“我欣赏你，收下吧，不然我会难过的。”

“这……”

看艾斯有点犹豫，吉特尔作势就要哭出来。艾斯急忙答应。

“好，我收下了。”

吉特尔计谋得逞，笑着说到。

“高高在上的艺术家不应该呆在满是虫子，灰尘的地方。”

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