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飞舞的尸块混杂着腐败溃烂的脂肪,恶臭滔天的冲天飞扬。
那画面可不能用恶心来形容。
那恐怕得是一生的阴影了。
沈翊忽然觉得他有些可怜,抬手想拍拍他的肩膀是以安慰,但他先前说得太过生动,以至于那丰富的场景总在脑中回旋,落在少年肩头的手,几乎都能触摸到人体组织粘稠湿糊的感觉。
他顿时撤下了手,机械地笑笑。
这有画面的谈话,谁都不想再继续了。
“我也见过他。”陈宇说道。
“沈老师。”
看着少年欲言又止的模样,沈翊轻笑了一声。
沈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需要有愧疚感,因为在这件事上,我确实比你有嫌疑,毕竟虎口逃生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陈宇“那天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或者说你是怎么觉得我可以带着人跑出去。”
沈翊笑得神秘。
沈翊“已经有的答案,不需要再问我,没有意义,我向来不是个喜欢做无用功的人。”
海风咸淡,挂在脸上嘴边几乎可以尝到丝丝咸味。
刚想准备动身的男人,忽听:
陈宇“那么,你真的是干净的吗?”
沈翊步伐微顿,柔和的发丝随风飞扬,一张侧脸娴静冷淡,他什么都没说,可冥冥之中又好像说尽了一切。
蔚蓝的海面漂浮,那张蓦然回首的脸,平静、疏离,孤身远去,浮生如寄。
凌风“怎么样?觉得他如何?”
凌风带着自己的副队严寒走了过来,看着痕检的动作,俯身拿起了一片装在证物袋里头的碎纸片,翻看了一下,饶有深意地陈宇的回复。
陈宇“队长,我还挺喜欢他的。”
“哼。”队长勾着唇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走了,严副队满脸八卦地凑了过来。
“怎么看上人家了?”严寒飘了过来。
陈宇“优秀的人值得欣赏,而且副队我的取向很直,强筋混凝土都休想把我掰弯。”
严寒十分嫌弃的看着他,这孩子没救了,卧了个底,把脑子弄坏了。
“你悠着点,他啊底子不太干净,不要看他柔弱的样子就觉得他是个弱不禁风的小菜鸡,他那枪法,啧啧啧——一个字牛!而且出奇的能打。”
“队长说得。”严寒拍打着人,笑着走了。
底子不干净?
陈宇的眉梢皱了起来,不干净这个词用在他们身上,意味就长了。
沈翊站在一块拴着铁链的岩石边,望着大海,身后忽然传来的喊声,回头一看,是凌风。
沈翊“凌队。”
凌风“跟我去一趟宏远怎么样。”
沈翊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很有本事,踩人痛点的本事强的令人发指。
他想,这个人一定没什么朋友。
沈翊“不去。”
凌风挑起了眉头。
可最后,凌风还是让严寒拉着人塞进了他那辆破破烂烂的两厢车。
四个人坐得也很挤着,并且凌风的车技烂的要死。
一路飞车,他想睡都睡不了,胃里被颠得翻江倒海的,幸亏早上没怎么吃东西,不然现在难看的一定是自己。
跟他那两个表情极度淡定的下属不同,沈翊这位病患真的是面如死灰。
下了车。
陈宇“沈老师,您没事吧?”
沈翊第一时间,冲动墙边干呕,陈宇望着凌风,眼里的责怪意鼎盛,凌风看着沈翊,露出出气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说道。
凌风“沈老师,你不行啊。”
什么鬼!
陈宇“老大,男人不能说不行!”
“……”
“这不是那小白脸吗!死条子还有脸来!!”叼着一根牙签从宏远大门走出来的绿毛小弟和沈翊对了个正眼,带着几个人叫嚣着走了过来。
“死条子!还敢来,老子让你有去无回!”
凌风挡在跟前,犀利凛冽的眼神盯着几人,掏出了证件,那小绿毛嗤之以鼻起来:“怎么,JC了不起啊。”
“我们是良民!”
凌风“JC办案,你们老板呢。”
“我们老板可是大忙人,今儿个不在,这位J官你们爱等就在这儿等吧!”
凌风“既然如此,陈宇带电话申请搜查和拘留,事关命案,严防死打,都别想溜。”
小绿毛唬人唬惯了,没见过这阵仗,还在嘴硬:“什,什么死人,编什么鬼话!”
凌风冷笑起来:
凌风“怎么张霖死了,你们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