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

收拾好行李已经是中午了，两个人随便吃了点儿午饭便上了车准备回哈尔滨。

许好买了点儿给张父张母的见面礼塞进了后备箱，整个人是肉眼可见的紧张。

车程不远，两个多小时的路程里许好前半个小时都在紧张，紧张过后又看了半个小时的景，最后还是撑不住眼皮靠着车窗睡着了。

张泽禹感觉到旁边突然没了动静，趁着车子刚到休息区便停下扭头看了一眼。

见许好合着眼睡的安稳轻轻笑了下，然后探身过去把副驾驶的座椅调了个舒适的位置，扯过后座的毯子盖在了睡着的人身上，起身时轻轻在她额前落下一吻便下了车。

开了一个小时的车，又刚好到了饭点，张泽禹轻手轻脚的下车关了车门径直走向休息区的便利店去。

许好在睡觉，张泽禹不忍叫醒她，可便利店里基本上都是些自热饭，张泽禹想起了自己上次出外务陈明给他的那盒自热饭，视线从货架上一扫而过没有停留一秒。

自热饭的米是张泽禹这二十年以来吃过的最难吃的米，他才不要给许好吃。

最后拿了几个面包又挑了几包零食去收银台结账，排队时看到旁边的暖柜略做思考后又走上前拿了两瓶热的草莓酸奶出来一并结账。

许好没睡多久，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刚关好车门的张泽禹，眯着眼适应了会儿光线后对着旁边的人伸出手。

许好“哥哥。”

张泽禹一顿，应声扭头便看到了许好一副还没完全清醒向着他伸长了手的样子。

刚醒来的嗓子说话还带了点儿鼻音，像小猫睡觉前发出的呼噜声一样，软软的，勾的张泽禹心尖发颤，声音不自觉哑了一点儿。

张泽禹“嗯？”

许好“抱。”

张泽禹喉结上下动了动，应着许好的话俯下身去把躺在座椅上的小姑娘抱起来揉了揉脑袋。

许好眼睛还没睁开，顺着张泽禹揉她脑袋的动作轻轻蹭了蹭，然后窝在张泽禹怀里不在动弹。

张泽禹“宝宝，起来吃点儿东西好不好？”

许好睡觉的时候总是带着点儿幼态，毫无防备的样子就像是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一样，让张泽禹声音也不自觉放软，跟哄小朋友一样轻轻唤着许好。

许好动了动眼皮，又在张泽禹怀里挣扎了几秒后才撑着自己起来，然后借着张泽禹递过来的水杯漱了漱口，又发了几秒呆后才彻底清醒过来。

撕开面包袋一口口吃着里面的面包，张泽禹拧开酸奶递到许好嘴边，后者咽下嘴里的面包后自然的顺着张泽禹的手喝了口酸奶。

应该是快到了，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飘了点儿小雪，许好把剩下的面包吃完后便开始紧张。

许好“小宝。”

许好叫了声张泽禹，前言不搭后语的问了句：

许好“好乖呢？我们出来的时候带它了么？”

后座的许好乖似是不满自己被遗忘了一样适时叫了一声，许好顺着声音扭头才看到窝在后座角落打盹的许好乖。

后知后觉的有点尴尬，不自在的摸了下鼻尖把视线挪向窗外。

张泽禹“刚不是还叫我哥哥呢？”

张泽禹斜支着头低低的笑了一声。

许好“…我没睡醒，不是故意乱叫的。”

张泽禹“嗯？没事儿。”

张泽禹用舌尖顶了顶上颚，似是用气音说到：

张泽禹“以后可以叫，哥哥喜欢听。”

许好有种因为之前的一个玩笑而把自己搭进去了的错觉，耳根烧的通红，倔强的不肯回头，催促着张泽禹休息好了就快点儿开车。

张泽禹看着不好意思的小姑娘也不再继续逗她，笑了两声后便重新发动了车。

到哈尔滨后天已经暗下来了，哈尔滨的温度比北城还要更低点儿，除夕前似是有下不完的雪，许好缩了缩脖子看着外面落下的大雪庆幸还好自己穿的够厚。

张泽禹把车停进车库后先是绕到后面把许好乖塞进了太空包里背上，然后提了后备箱的东西后才去牵许好的手。

刚刚在车上还会紧张，这会儿已经到了楼下许好反倒没那么紧张了，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坦然的跟着张泽禹一路上了楼。

张泽禹“放松点儿宝宝。”

张泽禹笑着亲了许好一口，又捏了捏许好手心。

许好抬头看了眼被夜幕笼罩着的张泽禹，只觉得这句话格外熟悉，努力在记忆里搜刮着最后终于寻出了源头。

同样的话，在她第一次以张泽禹女朋友的身份站在这儿的时候，张泽禹就说过一次。

努力寻找着时间线才发现，距离上一次来哈尔滨，已经过去好久了。

许好看着旁边牵着自己的人，眼睛有点儿酸。

这么久了，现在牵着她站在这儿的，还是张泽禹。

许好“张泽禹，你稍微低一点儿。”

许好拽了拽牵着自己的手。

张泽禹顺着许好的话轻轻俯下身，然后嘴唇便被猝不及防的吻住，只短短几秒，很快分开。

张泽禹“怎么还偷袭？”

张泽禹忍不住发笑，腾出手来捏了捏许好的脸，后者笑眯眯的对上张泽禹笑弯了的眼缓缓开口：

许好“因为我突然觉得，应该主动亲一下男朋友。”

顿了顿又继续开口：

许好“毕竟他对女朋友那么好。”

“应该给点儿奖励。”

后面这句许好没说出来，张泽禹却好像明白了。

哈尔滨的年味格外浓，张泽禹家门口早早的就挂上了对联，门正中间贴的那个倒过来的“福”字格外显眼。

声控灯突然亮了，光影在许好眼里欢快跳跃，张泽禹似是第一次在许好眼里看到活的、跳动着的光。

突然俯下身亲了亲许好眼角，又一路向下亲了亲许好的嘴，只觉得这会儿的许好鲜活的紧。

灯亮了没几秒又灭掉，再次让它亮起的便是指关节轻叩房门的声音。

除夕的前两天，张泽禹带着许好回了躺家。

他们两个人的家。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