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朱/顺航/极禹/涵坤/航润/穆姚 邓无cp
群像 山村支教背景 7.3k+
十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一眨眼就是一瞬，就是一段遗憾。当蝉鸣了几个盛夏，雪飞了几个寒冬之后，十年便恍恍惚惚过去了。
苏新皓从城市回到村里再次见到朱志鑫时是愣住的，朱志鑫的身上早就没了当初的那股子少年气，只是深地望着他吐不出来半个字，呆愣又麻木
"苏老师呀，您看看我家阿月是不是不适合读书啊”
一个满脸堆笑的老人拿着一壶青稞酒往苏新皓手里塞，当她看见苏新皓的脸时立马就露出了厌恶的神情
"这不大学生吗，我告诉你我们家阿志已经娶媳妇生孩子了，你就别想着再霍害他了。我就知道不让阿志念书是对的，不然指不定跟你这小子逃哪去”
看着苏新皓有些尴尬的脸色朱志鑫忙扯了扯老人的袖子，下意识把他挡在身后，就像十年以前两个谈恋爱被发现一天
"娘，别说了，我不是和招娣在一起了吗，我俩真没可能了”
老人撒了撒嘴带着酒去找新来的别的老师，嘴里一直在嘟嘟囔囔一些旧思想，说什么念书没有用，还是种地实在
你看，封建思想真的是会吃人的
老人留下朱志鑫和苏新皓在原地站着,朱志鑫不敢抬头去看苏新皓的眼睛,只是一个劲儿地道歉。苏新皓只是叹了口气，那个穿着白衬衫踩着木箱在干活之余偷偷听课的男孩还是没等他回来
"朱志鑫，最后一次机会，和我私奔，今晚就走"
朱志鑫只是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了一丝凄凉无助的笑。他从裤兜里掏出一根廉价香烟点了，递给苏新皓一支，苏新皓没接
朱志鑫十分娴熟地吐着烟圈，白色的烟雾加上已经过了眉毛的碎发让苏新酷看不清他的表情。苏新皓觉得有些呛人，只是皱了皱眉头没有说什么
"走不了喽，有了老婆孩子哪能走啊”
朱志鑫一把掐灭了烟头狼狈的扔在地上双手死死地用手捂住脸，声音有些含糊不清。苏新皓听得出来他的无助，他这辈子都被困在了山村，被困在了这个犹如地狱般的地方
"如果我们当时勇敢一点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了。我好想走但是我逃不出去，我被困在这儿，没办法的”
苏新皓听着朱志鑫的话有些想哭，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油然而生，想要抱一下朱志鑫却又怯生生收回了手
他觉得朱志鑫看着像一个瓷娃娃，美而易碎，想碰不敢碰，瓷娃娃也逃不出纸箱子
“你知道那个孩子为什么叫朱阿月吗，你说说皓月当空，想你了就就看看月亮。可是月亮都被我看烂了，我盯着月亮看了十年，你还是没有回来找我”
朱志鑫用脚使劲碾了一下地上他刚刚扔掉的半支廉价香烟，地上留下来一道浅浅的黑色痕迹
“苏招娣不愧是你亲姐姐，和你长得像了。有的时侯看见她的背影我都以为是回来找我了。苏新皓，十年了，我等不起了”
朱志鑫抬头望着天空，一行清泪从他的眼角滑过顺着脸庞掉到地下，在这么多年囚禁他的时候笼子上留下了一个黑点。然后散了，就像么都没发过
朱志鑫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苏新皓回来的时候他会怎么样，或许是号啕大哭，或许是拥吻着一起逃离这里
当活生生的苏新皓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朱志鑫才发现自己早就麻木了，仅存的那些爱意随着一场一场雪被掩埋，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海枯石烂的誓言
老旧的村庄，腐朽的规矩和那些恶烂发臭的人心，无一不根深蒂固住进了他的脑海里，成为了他心底的痛苦，又或者他早已习惯到麻木
所以他和苏新皓一开始就是错的，难道不是吗
大中午的天热的让人心烦，村头的杨树在风中流露出婆娑的绿。突然起风了，风刮起了一片尘土，迷得苏新皓睁不开眼睛直淌眼泪。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是眼睛痛还是心痛了
“留在村里的那些兄弟都怎么样了，这岁数娶媳妇了吧”
朱志鑫摆摆了摆手深深叹了口气，这帮兄弟的日子倒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张顺在我家呢，腿给人打断了，只能拿着根木棍儿一蹦一蹦的，去看看他吗”
张峻豪的腿是他爹打断的，他爹自故张地给他订一门亲事，他死活也不肯答应，只是抱着一一个相框，一直望着学校的方向
那张照片是他和左航的唯一一张合照，也是左角航生前的最后一张相片。左航是从外地来支教的，在一场意外中为了救张峻豪留在了西藏的一个小山村，死于一场泥石流
几天之后人们才找到了左航的尸体，虽然那具尸体在石块的挤压下已经扭曲，但是张峻豪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来
令张峻豪最绝望的是最后左航的骨灰也被陈天润以“落叶归根”的理由带走了。那天张峻豪去了他的全界，左航从张峻豪的时间里面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甚至连一棵树一捧灰都没给他留下，只有那张装在碎相框里已经开始泛黄的黑白照片证明了左航来到过他的世界
张峻豪生来性格就比较古怪，身边一个朋友没有也不喜欢和别人讲话，只是一声不吭的沉醉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面
张峻豪总是说自己是可有可无的，起码对于他身边的人来说。如果有一天他变成一阵风走了，会不会有人在乎他，会不会有人知道一个叫张峻豪的男孩在这个村子里面
是左航的到来让他觉得自己不是可有可无的，觉得有人在乎自己。张峻豪的成绩一直都是吊车尾，但是自从左航来了以后就直接冲到了全班第一
左航死了以后张峻豪大哭了一场，把所有的书全都撕了辍学回家。毕竟他本来就不想学习，努力成这样就是因为左航答应过他的一句话，他想考上大学，想和左航一起去看看外面的
苏新皓无声的叹了口气:“你说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左航唯一的愿望就是能让他走出这座山，走出这座压了他十几年的大山。”
“连信仰都没了，出去了又该怎么活?”
左航第一天来的时候穿了一件平平无奇的白衬衫，带着一副金丝框眼镜拿着语文书朝张峻豪微微一笑，那一个笑容就惊艳了张峻豪好久
正午的阳光撒在左航的身上，左航的脸上被镀上了一层金色，脸上细密的绒毛闪着金光，在张峻豪的心尖上一下一下的颤抖
张峻豪一度以为左航是天上的神明，是带着光来的，虽然他从来都不信老人空中那些奇奇怪怪的神话故事
“左老师你会离开我吗”
“老师一直陪着阿顺的，等阿顺有出息出了西藏跟左老师去重庆，老师带你去吃好吃的'
“左花师不许骗人哦，骗人是小狗”
“好好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张峻豪说他最讨厌左航和陈天润了，两个人是从小到大的竹马一起来支教的，关系好的不得了
他说左舫是大骗子，陈天润是世界上最坏的老师。左航没有按照约定陪他一起长大，一起去外面的世界。陈天润带完他们这一届就走了，不光陈天润走，还把他最爱的大骗子的东西带走了
全带走了，一点都没他这个可怜虫留下
张峻豪记得陈天润上火车的那天，他和陈天润大吵了一架，他小孩子气地拽着人家行李箱不让陈天润进站，叫陈天润把左航的东西都留下
陈天润哭着抢走了箱子，告诉张峻豪他喜欢左航十多年了。从小就一直有人抢左航，他偷偷撕掉了不止五十封情书
张峻豪还是没能留下左航的东西，无论从哪方面他都是姗姗来迟的
张峻豪经常把自己和左航代入他听到过的大雄和哆啦A梦的故事里面，故事的结局是陈天润在火车站告诉他的
左航只告诉哆啦A梦很爱大雄，会带着竹蜻蜓和他一起去天上飞，会给他记忆面包吃，给他带来了美好和爱
张峻豪之前还说左老师就是他的哆啦A梦，左航的衣兜就像哆啦A梦的百宝箱，总是能给他带来意料之外的惊喜，带来一些他在西藏从来没见过的东西
可是故事的结局却可笑而现实。大雄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可怜孩子，哆啦A梦是地幻想出来的，一切都个梦
当梦醒的时候，一切都不在了
只有那一张黑白照片，一张泛黄的破的不能再破的照片，证明左航的到来不是一个梦。左航不是他想象出来的哆啦A梦，只是比他提前走出了一段时间
几年之前，下了一场几年都没有见过的大雨，山体滑坡泥石流滚滚而来，不幸的是他们的学校就在大山的旁边
那天张峻豪的腿在上学的路上摔倒了，走路要比大家慢的多。当大家都冲出来的时候只有左航还记得被遗忘在教室的张峻豪
张峻豪一度以为自己要死了，最后的几步路也变得越来越长。是左航在危难关头冲了回来，用尽这辈子最后的力气把张峻豪推了出去
张峻豪一下子趴在了地上，腿上被划了一道口子。泥石流滚滚而来，他一回头就看见自己的左老师被压在了石头下，整个人被泥石流淹没了
那他发了高烧，却记住了左航最后的样子。左航穿着的还是他们初见是那那件白衬衫，温柔而干净，此时却变得脏兮兮的
“张峻豪，给老师快跑”
张峻豪在成亲那天逃了婚,他爹把他抓回去打断了他的腿还要撕了那张照片。张峻豪拼了半条命守住照片可惜照框有些碎了
朱志鑫至今也忘不了张峻豪来找他那天，那天下了一场大雪,张峻豪用手一点点挪到了他家门口让他收留自己，说自己要是死了让朱志鑫留好照片
张峻豪过来的地方全都是血红一片,在洁白的雪里格外突出,就像在雪中绽放的红梅。左航生前说他最喜欢梅花了，他喜欢梅花的不羁和一身傲骨，喜欢他的孤芳自赏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张峻豪说他除了左老师谁也不娶,要和左老师一辈在起。也不晓得左航是不是真心喜欢这小屁孩,也胡闹着满口答应了
苏新皓跟着朱志鑫去了他家,果真看见张峻豪躺在床上,右腿没了半截,只是抱着那个相框发呆。朱志鑫说张峻豪从那天发了高烧以后就有些神志不清,但是谁敢碰那个相框就和他动手，自己上次要去相框擦一下灰也差点被打了
“张 …张顺？”
张峻豪现有人叫自己,抬头看了看苏新皓。苏新皓却猛然间发现张峻豪的眼睛就像潭死水,没有一丝生机和波澜.自从左航了后就很难再看见眼睛亮晶晶的张峻豪了,或许现在坐在两个人面前的人,是张峻豪,也不是张峻豪.
真正的张峻豪已经和左航起死在了那场泥石流里,现在的不过是一具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而已
有人问过张峻豪说后悔遇见左老师吗，毕竟从黑暗里走出来的人再次样失去了光会比从前难受百倍。但他说他不后悔，起码他遇到过，喜欢就够了
见过花开就好，又何需在意花落谁家呢
“苏新皓，你咋回来了”
“我啊,我回来当老师,咱校长现在在哪啊”
张峻豪眨了眨眼睛 他本来就辍学得早,对老校长着实没什么印象了
"老校长几前年好像没了,现在校长是张极。人家念了学就回来了,比你早五年就回来陪张泽禹了”
张峻豪话里话外的意思苏新皓也明白,毕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朱志鑫半夜爬起来看月亮,遍看边哭一看就是一个晚上。苏新皓知道自己有愧于朱志鑫,便没有同张峻豪争论
“张老师不是已经过世了吗”
“对啊，人家张极和我一样,死活不娶媳妇就抱着个相框看盯着，我等我的左老师他等他的张老师。不像您是大学生,活生生个人等你十年都不回来”
“你都不知道吧，张极坐火车回来那天，朱志鑫在车站盼了一个下午。那天特别冷，他连风衣都没穿在风里等了你好几个小时都没见着您影子”
苏新皓此刻已经明白了，自己和面前最熟悉的两人之间已经隔了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是思想和时间的鸿沟,就像一个知识分子拿着书和清朝皇帝谈马克思主义一样可笑至极
一股无力感冲斥了苏新皓的大脑,他知道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苏新皓失望地门离开了,跟着记忆去往校长办公室,果不其然见到了在办公的张极
张极的办公桌最显眼的地方放着一张张泽禹的照片,是两个人在一起之后的第个春天拍的。张泽禹穿着一件白衬衫站在村头的杨树下,嘴都合不拢地一直冲着张极笑
"哎,老苏,你也回来了”
苏新皓点了点头眼神却直没离开那张照片,张极注意到苏新皓的目光便放下中的笔,缓缓笑着开
"你想听听我和小宝是怎么分开的吗? ”
苏新皓知道揭人伤疤不好,但是还是不由能地点头看着张极淡然的样了或许他早就想开了,但这其中的苦楚只张极自己知道
"我和张老师,是在春天在一起的,就是你看到的那张照片”
可惜天不遂人意,张泽禹在那年秋天生了一场大病,但是准也不知道,他强撑着为学生们上一节又一节课。他的病在冬天逐渐开始严重起来，后来已经到随下地走走都很困难的地步
张极当时连哭都找不着调，背着张泽禹走了三公路了卫生院。卫生院让他去市里有看看,张极时腿都跑得没有知觉了,脚不知起了几个水泡
可是张泽禹还是没有熬过了个冬天,道路的雪混着泥土,张极的身地全都是。张泽禹在车没了呼吸,他这辈最大的遗憾就是没回哈尔滨看看爸妈，爸爸妈妈从小对他特别好，甚至允许他来西藏支教，尊重他的一切想法
他说西藏的雪也好美,和哈尔滨的一样。他说如果有机会一定带张极
去一次哈尔滨走走
“我都看了你家乡的雪了，你也要去哈尔滨看看我们那里的雪”
张极抱着张泽禹跪在雪里,洁白的雪落满了两个人的发梢,眉毛，鬓角。张极用自己的手紧紧攥着张泽禹的，可是并没有什么用。我们之间再也传递不了爱意，传递不了体温
“泽禹,雪落满白头,也算共白首了吧，张极爱张泽禹一辈子”
他在最后一句话时提高了语调,可是张泽禹却再也不能回应他了。留给张圾的只有漫天飞雪和人来人往的车站，再也没有那个陪他在杨树下读书谈未来的张泽禹来
后来张极在填志愿时去的哈滨，他没有食言。他带着张泽禹的骨灰陪他去哈尔滨看了大学四年的每一场雪，一场都没有落下
“我看了四年哈尔滨的雪,你什么时候能陪我看一次”
张板回来以后,在村口口的杨木树旁边又种了一棵树,这棵是你,那棵是我。张极面不改色地给苏新皓讲完了自己的故事,没给苏新皓反问的机会他就紧接着问苏新皓
“老余咋样了,他把童老师抢回来吗”
“别扯了，童老师被他父母关起来了不让他出去,听他爸爸的意思应该是挺讨厌同性恋的。跟余宇涵都约好好了私奔结果俩人就隔着条马路,童老师被车撞了。后来童老师抢救无效,老余拿着一箱酒跟我边喝边哭，说他多爱童禹坤,****************”
童禹坤和余宇涵隔半个中国所寻觅的爱情,都抵不过一条过马路的距离。当时余宇涵整个似都傻了,童禹坤被酒驾的司机撞飞了好几米,血溅了满地,溅到了余宁涵身上。余宇涵穿的衣服是童禹坤给他的。他最爱的服沾上了他最爱的人的血
童禹坤从小就出自一个书香门第，但是他却有一个音乐梦，想让他的歌声飞往中国的每一个角落。可是他父母就是不同意，认为他是读书的料。瞒着童禹坤撕了他的乐谱，当着他的面砸了童禹坤偷偷攒了好久钱买的电吉他，改了他的志愿
童禹坤那天和父母吵了一架，最后还是按照他们的意思去了中文系，他本来忍四年就过去了，没想到父母开始变本加厉。记不清是大三还是大四那年了，童禹坤的父母给他订了婚，是一个他从来都没见过的一个书香门第的小姐
正是因为那次，童禹坤对自己的父母失望至极。他开始不在忍耐顺从，踏上了去西藏支教的道路。童禹坤当时也没想过那么多，只是想离他们远点，越远越好
刚刚到达西藏的时候，那里的简陋让他感到意外，甚至萌生了回家的念头。直到他看见了一张张笑脸，最后决定得留下来，才有机会遇到余宇涵
童禹坤和余宇涵的相遇是意外，更是万里挑一的缘分
直到童禹坤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也从来没后悔过，他也满足了。童禹坤不后悔自己的反抗, 不后悔来到西藏不后悔遇到余宇涵，也不后悔在这个糜烂而腐朽的世界相爱
张极听到之后不免叹了口气，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散了呢
“那邓佳鑫呢，走的时候就他一个人无牵无挂的现在应该挺潇洒的”
张极说着还撞了撞苏新皓的肩膀，露出了一丝令人摸不透的表情
“你说老邓也是看得开，当年咱几个还笑话人家没对象呢。这会好了，咱死的死散的散，到不如人家老邓一个不入红尘的”
苏新皓耸了耸肩，他和邓佳鑫已经很久没联系了。记不清是几年的时间，让无话不谈的好兄弟变成了陌生人
“老邓的事儿我不清楚，很久没联系了。他去国外之后换了个手机号，估计在那外国的办公大楼里面拿高薪潇洒着呢，谁知道呢”
在两个人聊得火热的时候，十多年前熟悉的铃声响了起来，就像山村里孩子们淳朴的笑，苏新皓已经好久没听见过这样的笑声了，那是最美好的时光，村里的人离开了基本就不会再回来，就算是回来了身上也染了一身市侩的烟火气
不干净了，没有当初的纯真了
苏新皓拿起书朝张极笑着示意了一下，随后夹着课本离开了。十多年过去了，学校还是一点都没变，熟悉的操场和教学楼，还有一个爱心图书室
痕迹斑斑的墙壁，早已经看不见白漆的跑道，以及一挪就嘎吱嘎吱作响的课桌和永远只有半截的粉笔，都让苏新皓唤起了深深的回忆
这里的一切都没变，变的只有一批一批的人，一份一份的感情，都回不去了，都是回忆了
“来同学们我们翻开课本第一页，我是你们的语文老师苏新皓”
教室中的朗朗书声和一双双充满希望的眼睛勾起了苏新皓无尽的遐想，曾经的他们也是这样，对未来有着无尽的向往，向往着诗和远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种悦耳而熟悉的铃声再次响起。苏新皓离开了教室，今天他的第二节课是在下午，他准备拜访一下姚昱辰
姚昱辰从小也是和这群孩子一样，当年就是他最有活力和精气神。他是他们这群人中最小的一个，也是最爱读书的一个。后来姚昱辰的奶奶生了一场重病，他只能被迫辍学照顾奶奶，他用自己小小的身躯和未来撑起了这个家
十年以后再次见到姚昱辰，他的背影依旧是瘦瘦小小的，眼窝深深的陷了进去还有一些没来得及刮掉的青色胡茬，看起来沧桑得像四十多岁的人，没人知道他这么多年是怎么过的，岁月又为他带去了什么
“苏哥，你回来啦”
令苏新皓意外的是姚昱辰的声音依旧像以前一样清清亮亮的充满了少年气，热爱生活的人即使经历了多少，岁月总是会仁慈的为他留下写什么，比如姚昱辰眼睛里面的光
突然姚昱辰的座机响了，他欢欢喜喜的跑了过去，是穆祉丞的电话，是他期待了十年的电话。姚昱辰没有家里的压力，他和朱志鑫不同，他可以等穆祉丞十年
因为穆祉丞说过，等他上了大学回来，和姚昱辰一辈子也不分开，一起留在西藏照顾奶奶
“小姚！我找到工作啦，你快来城里，我们一辈子在一起”
姚昱辰拿着电话的手顿了一下，下面的一只手由于紧张紧紧地握着
“奶奶呢，他年纪大了禁不起折腾”
“啊？奶奶还健在吗”
一滴眼泪划过了姚昱辰的脸颊，穆祉丞确实计划好了两个人的未来，但是没有算进去从小到大的奶奶，他的意思是没料到奶奶能活到现在是吗
“不用啦穆祉丞，我在西藏很好，和奶奶在一起也很幸福。城里我就不去了，你要在那边加油哦”
姚昱辰哽咽着挂掉了电话，擦干眼泪之后苏新皓突然发现他眼里的光消失了，原来穆祉丞才是姚昱辰一直以来的光。姚昱辰坎坎坷坷在西藏等了穆祉丞十年，等着穆祉丞回来和他一起好好过日子
结果他等来了什么，等来了一通死亡通知书一样的电话
他为我点燃了一支蜡烛，然后亲手熄灭了支撑我在黑夜中行走的光
“哥，你说大家是不是都变了，我好想回到以前啊”
“我也想啊，以前的生活啊，可好着呢”
经年又逢君，君不识我，我不识君。大抵，是压根儿就没有缘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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