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即使是孟鹤堂这样经验丰富的法医也应对不了眼前的状况。

这个狭小的房间里，明晃晃地将罪恶披露在他的眼前，没有遮掩。四溅的血液渗进了瓷砖地板的缝隙之间，染得白瓷都变了颜色，还有四散的没有处理及时的尸 块，散发出生物腐败的气息，冲的他只想作呕，房间左侧摆着一张工作台，墙壁上挂着各类五金工具，上面沾着脏污的痕迹。

孟鹤堂脑袋一阵眩晕，他突然就好像失去了感觉，整个人像陷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之中。

“还好么，先出来缓缓吧。”周九良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像是福音。

两人并肩着走出了厂房，在门口拉上了警戒线，等待其他组员赶到。“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吗？”孟鹤堂的声音有些颤，他接过周九良递过来的烟，但他明明不会抽烟，只是茫然地机械动作，没有思考，没有停顿。

周九良不发一语，他想起了自己不久前办的案子，跟这个惨烈程度可以相提并论，只不过，受害人都是成年男性。

“可能只是分 尸现场，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周九良将孟鹤堂手里的烟收回，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言语。

痕检科的人来了之后，两人没再进去，怕会破坏现场的有效痕迹。“我已经跟郭局汇报过了，尽快进行二次尸检，我感觉这里应该不是第一案发现场，痕检科的同事刚才说那个房间现场最多只能提取到一种脚印，更多的是拖拽的痕迹，而且由于时间略长，有很多痕迹被损坏，基本提取不到有用的痕迹。而且凶手作案时应该佩戴了手套，留下的线索具有一定的迷惑性，所以初步勘察只能发现这么多。

“现场还提取到了部分人体组织碎屑，我们立刻拿回去化验对比DNA结果，一有消息马上通知你们。”负责痕捡的同事拿着物证袋匆忙离开。

孟鹤堂和周九良对视一眼后，便戴着口罩进入了现场。

小屋内处处透着阴冷，孟鹤堂不禁打了个冷战。“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他们都只是孩子啊...”

“扭曲的犯罪心理有时很难看得明白，你陷得越深也容易难以自拔。”周九良戴着手套的手轻微翻动着现场的东西，发出金属摩擦的声响来。

他刚才就有注意到，现场似乎没有之前第一次实践报告中说的可以精密操作取出 心*脏的工具，只有看起来比较粗糙的五金工具，这些工具能制造的伤口似乎和报告里说的伤口有些出入。

屋内的气味严重影响着他的判断，这个味道的确让他头痛。周九良回眸，看着四处张望的孟鹤堂。

孟鹤堂皱着眉，透过小屋顶上那唯一的一扇天窗看向外面，天空仍是像刚才他们进来的时候那样，阴霾笼罩。

“这里应该没有我什么事了，我跟着痕检科一道回去吧，第二次尸检越早开始越好。”孟鹤堂自顾自地向外走，周九良却在一旁拉住了他。

“不必，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