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秋进吴国王都前,需梳妆打扮,整理出帝王的威严来。
齐修远是这个时候发现她根本不会绾发。靖国公府的大小姐,用不着学这个。
“小齐将军怎么这么熟练?”沈玉秋看着铜镜中的云髻,齐修远这手艺还挺不错。
“幼时在勾栏当过小厮。”他出身不好,是人人都知道的,以往齐修远也没觉得有什么丢脸的,身世坎坷又不是他的错。
可今天,他还是不太敢去看沈玉秋的反应。
“小齐将军心细手巧,无论和谁在一起,都是女子的福气。”她整好衣衫,出门上了轿辇。
齐修远策马走在队伍的最前头,王都城门口李淮安身着战甲,带着部队夹道相迎。
沈玉秋看地上铺的十里红绸,城门散下缤纷的花瓣,有种自己是来成亲的错觉。
李淮安说,时间仓促,没怎么准备,就随便弄了一下。
他还准备了好几箱的礼物,说是这些日子在王都见到的好东西,沈玉秋看上什么就尽管拿。
当然不是翡翠玛瑙之类的东西。吴国盛产工匠,兵器的铸造工艺冠绝天下。李淮安挑的都是些武器。
尤其是沈玉秋最喜欢的精巧暗器。
“长枪也有几个做的特帅的,我都放院子里了,你只准拿一个。”李淮安生怕她动手抢似的,还特意做了个“一”的手势强调一下。
沈玉秋冲进院子里,脱了外袍,扎起袖子就来试武器了。
一套花枪耍下来,摆了个自认为很帅的终结动作,还看着齐修远,像是在讨夸奖似的。
就这一眼,大将军一天的郁郁寡欢都一扫而空了。
“老李啊,你要是不想给我,就该说你只找到了一个。”沈玉秋把枪放回架子上,拍拍李淮安的肩,“你把五个都摆在我面前,我怎么可能让你拿回去?”
“正人君子不干说谎这种事。”李淮安哼了一声,“你要拿也行,反正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了。”
沈玉秋时常为他这坦率且不知羞耻的言行感到震惊。
“母夜叉,你也会害羞?”
下一秒他在院子里被沈玉秋追着打。
她坐上龙椅这些年,也就只有李淮安敢这样跟她开玩笑。
“小齐将军怎么还没走?”李淮安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地抱着柱子准备摆烂了。
齐修远站在门口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小齐将军先回去休整吧,朕与秦王还有事要商量。”沈玉秋打发走了齐修远,也不跟李淮安调笑了。
两人往会议桌边一坐,对着地图开始讨论起分赃的事情了。
“秦国与吴国不接壤,我要这块地也是徒增烦恼。”
“你还真这么好心,纯纯做善事啊?”
李淮安拍拍她的手,“你这话说的,我这不是先展示诚意,然后等着你帮我搞定我的好邻居嘛……”
他要是真纯做善事,沈玉秋说不定直接跟他反目。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有目的还好说。
“刚经历战事,怕是有个一两年不能出兵了。”沈玉秋沉吟了一会儿,抬头又看见李淮安满脸真诚的微笑。
“你回京之前多陪陪我,就当收利息了。”他并没有动作,“成交吗?”
沈玉秋一拳过去,在他的脸颊边稍稍偏了一点。李淮安沉稳到面不改色也没躲开。
背后的墙都陷进去一个大洞。沈玉秋满意了。
“好。但豆芽菜你要是还跟十年前一样不耐玩,就别怪我先走了。”
李淮安咽了口口水,看起来突然变得十分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