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回到现在

克劳恩的故事到这就结束了，他向爱丽详细地讲述了自己短暂又漫长的一生。克劳恩停止说话时爱丽看向窗外，隐隐约约有了橙红色的光辉。

爱丽从头到尾都没有多说什么，这种故事对于她来说就像是电影或者小说一样精彩而又荒诞，简单来说，就是不现实的。爱丽知道自己的出身以及现状，虽不说身逢乱世，也得是处处小心才能在这个混乱的社会中活下去。

吸毒也好杀人也罢，在她所在的城市已是屡见不鲜，但不能理解的是以杀人牟利的集团。更不能接受的是起死回生？不对，准确地说是鬼魂现身。真的是鬼魂吗？克劳恩的一举一动又不像是当今人们所理解的鬼魂。是怪物吗？可是克劳恩又与正常人无异。

克劳恩自己都无法解释自己的现状，也没有遇见过与自己情况相同的同伴。他便称自己为非人状态的类人灵体。

克劳恩从没有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爱丽也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一开始爱丽甚至怀疑过他是有语言障碍的马戏团工作人员。克劳恩确实不爱说话，生前甚至有一点孤僻，但那是成长环境所致，他以前也是正常的人类啊。现在的状态更像是为了融入社会。

“这便是我的故事，我已经毫无保留了。”

爱丽没有说话，皱着眉，脑子里想必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谁能一下接受这么大的信息量呢？

“说实话我很在意你的想法，你可以慢慢思考，无论多久，无论你得出什么结论我都接受。但请别把我的事告诉其他人。”克劳恩有些央求地俯身看着爱丽的眼睛。他知道如果他的事情传播开来，他将失去自己营造的容身之所。

“请多给我一些时间。”爱丽抬起眼眸与克劳恩的眼睛对视上了，一瞬间，爱丽的眼神躲闪了。她有一些恐惧，同时她确实看得出克劳恩眼睛中的诚恳与真切。可是这诚恳与真切是他伪装的怎么办？他之前不是就伪装成各种身份然后杀掉靠近自己的人吗？爱丽知道自己还不能做抉择，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抉择。

“好的好的，无论多久......但是请你千万别告诉其他人。”克劳恩又重复了一遍，“期间我不会再去打扰你了，如果你有了想法，请中午来这找我，中午阳光应该很好......”

爱丽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说。

“太阳已经要下山了，请允许我送你回家。”克劳恩下意识这样说，“对不起，也许你并不想再让我与你同行了......”

“没关系，请送我回家吧。”爱丽没想到自己会这样说。也许是出于礼貌，也许是她知道自己的命在他面前如同蝼蚁之命，逃也逃不掉甚至无法复仇。他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杀了自己，也不在乎这一次了，不如体面一些为好。

克劳恩受宠若惊赶紧起身，弯下腰做出请的手势，爱丽顺着克劳恩的方向走出了仓库。克劳恩紧随其后甚至没有关仓库的门。

二人并肩同行，克劳恩没有带爱丽走他熟悉的巷道，反而走了大路。第一次一路上二人没有说一句话。到了楼下，爱丽只是轻轻地说“那我上去了。”克劳恩也没说话，只是依旧微笑着挥了挥手。爱丽走上楼去，克劳恩依旧目送着他打开门再关上门，紧接着屋里的灯光亮起，克劳恩将右手贴在胸前向着那盏从窗户透出的灯光深深鞠了一躬，紧接着又遁入了黑暗的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