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卷.可是字数不够我真的会水耶

忘川河畔，三生石边，黄泉连往生；孟婆桥旁彼岸啼血，叶不见花，花不遇叶，知情深，叹无妨。执首回望皆为虚妄，何又不忘？

忘川之精怪无欲无情，又怎料违了本该如此这四字，灵智初起便多了份情这种东西，是因忘川记载了太多人世间不可言说的因果情缘么？仅此倒也算不得真的是人了。

游荡了看过了，便勉强收了心担起了重责，护界之时廖然无趣，也幸得孤魂途径友人作伴，但日子也算得安稳。执壶提续清酒，入口清苦而回甘，偷闲独坐幽篁望故人归。

“来了？”

——嗯。

闻他语气平淡无悲无喜，指顿掀眸打量顷刻敛眸。

你为何，竟只是这般？谬论。抬颚示意落座提腕斟酒推杯至他面前启唇轻言。

“来找我没什么想说的？”

——怎会，许久未见，不过是有些生疏了，如今看见你，倒是突然有些想念了。

扬眉弧唇滚嗓沉笑几声，执扇伸臂挑他下巴嬉笑。

“当真是想么？许久未见你这嘴倒是愈发甜了。”

偏首收扇望远处忘川湍濑启唇嗟叹。

“如今这日子过得是越发快了。”

——原来君樾也会这般感叹么。确实，但你没什么变化。

他执杯抿酒淡言附和，闻此回头凝眸瞧他神情。没变，可不是么，我怎会变呢？可我似乎，也还是变了，但你好像，完全不同了。

曲指捻杯指尖摩挲杯壁沉吟不语，片刻放杯伸臂交脑后舒展，戏谑同人打趣。

“你瞧着倒是沉稳了不少。”也陌生了不少。

——或许吧，怎能不懂成长呢，今日便就这样罢，回见。

支颅看他离去敛去笑意垂眸淡漠，是什么情，不知不懂亦不愿深究，只不过是，情字作祟罢了，虽说不懂，但或许只有你，本君才会这般好生对待，性子一改往日。

仰首就壶清酒尽数入口挥手壶裂于桌脚，曲膝站起垂颅直身理衣陡然觉得无趣，收拾过后提踝回了居所。日子日复一日行进着，休寝巡查用膳，悠闲自在。

然这般日子突而被打破，再次踏上战场终又唤回本性执扇甩鞭出手狠辣，血染衣衫红了眼，杀伐间瞥一熟悉身影陡然一顿凝眸望去，却又不见所踪，心神被扰一时竟失了防守，回神间侧面掀来戾气忙侧身避开，再抬眼时已是暴露于偷袭之人视线。

该死。

致力向暗处投上一击单膝跪地曲指抹去唇角血迹，体内气息杂乱，敛眸咬牙瞧眼局势略微松气强撑掠起离开，步履踉跄投入忘川任凭身子下沉至最深处，阖眸前脑海闪过那抹熟悉低声悲怆嘲弄。

“果真是这样啊，只有你知道，我的弱点为何……”

言落音消垂睫安神陷入沉睡。

有些话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你我，都晓得。

﹎﹎﹎﹎﹎﹎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余独过万世，寻芳草，遇万人。食野蔬，饮琼露，茫茫无事。偶遇怪谈，嗤笑而过，记忆模糊，未曾记忆。鹿鸣呦呦，诗人字录，佳文彩词，迷晃人眼。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贵宾如鹿，冰清玉洁。不解疑惑，诗人何念？鹿鸣鹿鸣，欢言之鸣。嘉宾故需鼓瑟，而美鹿需何物？

日出呦鸣，食之野蒿，沾晨露，饮甘泉，过之无忧。然天地灵气，聚余身。故予以魂身，何言，何意？余不解。

晃过人世，不足挂齿，生性温和，福祸相生。或遇余，引万鬼，渡数人；再者视余，谓妖鬼，欲杀之；又或者，孤身一人。余独知之，人心难测。

偶有将死者遇余，其心善，随余；不善者，逃窜；中立者，顺然。然余何德何能，偷渡万世，魂魄未散。缘起何从？是谓自然，自然者，用之人言，是曰：“鬼斧神工”。

感叹何用？不若享受。余待人世，恋之，厌之，恨之，不知。

何知？

惧矣。

幸甚至哉，遇心者，得伴。余独泪，有家矣，不必孤身。不求多，只求欢，可暖余心。世界偌大，融万物。

过眼云烟，黄昏落日，呦呦鹿鸣，缓步彼岸。可谓安闲，安然度世。

此等谓余之所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