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的葡萄

大殿上，一位红衣女子撑坐在长椅上，手上拿着颗葡萄，露出雪白的双腿，眯着眼看着手中的葡萄出了神。

她轻轻笑了笑，挽手将葡萄含进嘴里，汁水在口中爆开，甜入心脾。

她笑得越来越深，显得那样妩媚，转过头出神地看着身边的少年，媚人的眼睛中弥漫着迷恋。

这白衣少年坐在长椅的另一侧，闭着眼似乎是在酣睡，只是肤色太过白了，给他带来一丝病态。

女子笑得更加灿烂，挑起一颗葡萄，撑起身子，把葡萄递到他的嘴边，眼神温柔而又宠溺。

“师尊徒儿亲手种的葡萄，您不尝一下吗？”她期待地看着少年，可惜没有等来一丝反应。

脸色越来越沉，似乎有些恼怒，她一把将整盘葡萄推了下去，摔得七零八落。

她轻呼出一口气，继续看像少年，只是脸色不太好罢了。

“冥”

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个男子，在大殿中央跪下，神情淡漠：“属下在”。

“处理干净以后不必再上葡萄了，那片葡萄园也烧掉吧。”

“属下遵命。”说着缓缓走过去，蹲下身子，将碎片一块一块地捡起，走出殿门，将它们埋在了巨灵花下。

过了一会儿，他又折返回来，不偏不倚，依旧跪在了大殿中央。

女子睁开媚眼，打量地看着他，轻笑道：“怎么，还有事吗？”

“尊上，山脚下已集结大量散修要来讨伐您，是直接端掉吗？”

女子撑着头，饶有兴致地听着，手上玩着少年柔顺的秀发。

“不用了，让他们上来吧，我就在这坐着，静候他们来杀我。”

思明猛地抬起头，看着女子满脸不可置信。

“尊上，你想做什么？”

女子笑了笑，从胸前掏出一块令牌，一下抛到司冥面前，无所谓地笑了笑：“拿着，从今天起，它是你的了。”

令牌上大写着两个字――魔主。

说明像是意识到什么，转过头看向殿外――那埋下葡萄的巨灵花早已枯萎。

魔界有花，其名巨灵，千年不枯，万年不朽。

不等司冥反应过来，女子吐出一口鲜血惨淡的笑了起来。

“尊上！”他嘶声竭力地吼着，泪水滴落下来，变成一颗颗珍珠，布满地面，止也止不住。

人鱼一族，冷血无情却生得一副貌美的容颜，人人为之动容。

能让他们哭泣的，必是让他们认为――痛极心扉。

女子微微笑了笑，缓缓走向司冥，抬起头拂去她眼角的泪水，轻声道：“冥，乖一点，不哭了，回去吧。”

不等他说话，女子便挥出一掌，将他推出大殿，反手将门关上，回到长椅上，血一直在流，她一直在笑，笑得那么淡然，那么，灿烂。

顿时，整个大殿被一层血色结界包裹，将他挡在外面。

他哭着敲打着结界，她笑着闭上双眼，趴在少年的腿上，直到结界消失，白衣上满是血液。

看着那红色结界一点点消失，她无力地伏在门边，脸上布满泪痕，用那嘶哑的嗓子吐出最后一句：“梦卿……你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