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24

绿衣

《十洲记》记载：“聚窟洲在西海中申未地，面各方三千里，北接昆仑二十六里，有狮子、辟邪、凿齿、天鹿、长牙、铜头、铁额之兽。”

《山海经》中注释：凿齿亦人也，齿如凿，长五六尺，因以名云。

“凿齿不是被后羿射死了吗？”

不知何时，一个小姑娘窜到了合兮身旁，趴在桌上，一脸疑惑的看向合兮。

小姑娘身上有仙气，且身份似乎很是不简单，奶声奶气的，但说起话来老气横秋的，一点也不像一个几百岁的小娃娃。

“你这奶娃娃，看着人小小的，居然也知道凿齿？”

合兮轻笑一声，喝了口茶。

“漂亮姐姐，你可别小看我，我阿爹阿娘经常给我讲《山海经》里的故事，我都能倒背如流呢。”

小姑娘骄傲的向上抬下巴，语气里充满了小孩子炫耀时独有的撒娇，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不知为何，明明只是一个陌生的孩子，却让合兮觉得，下意识的想要亲近。

润玉环顾四周，并未发现这小姑娘身后有大人随着，难不成，是偷跑出来的。

就听见小姑娘说：“好看的大哥哥，别找了，我是趁着我阿爹给我阿娘买礼物，偷偷跑出来的。”

说着，小姑娘还往润玉那里蹭了蹭，就见小姑娘拱了拱鼻子，很认真的说：“好看的大哥哥，你身上好香啊！”

此话一出，合兮噗嗤一笑，强忍着笑意，看向润玉。他此刻有些不自在，耳朵不经意间红了，右手捂着嘴咳嗽一声，他也没想到这小姑娘说话这么直接。

小姑娘故作天真的问道：“好看的大哥哥，你是害羞了吗？”

合兮强忍着的笑意，终于在这句话说完之后破防了，笑意渐渐散开，又怕周围人注意到，刻意压低了声音。

润玉这是被调戏了，还是一个半大点的小娃娃。耳朵更红了，身体有些僵，润玉本就皮薄，晕红从耳朵一路向下到脖颈，就瞧见合兮笑的正欢，心中无奈，自己这笑话，竟都被心上人瞧了去。

大约是因为对面的人笑的太欢，忍不住狠狠剜了眼合兮，合兮见此，才缓缓收回笑意。

就见小姑娘眨巴着眼睛看了看润玉，又看了看合兮，心中：谁不喜欢好看的小哥哥，美中不足的是，大哥哥太害羞了，以后怎么追大姐姐？

“小娃娃，别凑过去了，大哥哥会热的。”

合兮一把将快要挂在润玉身上的小姑娘拉开，然后扶着她坐正。润玉这才放松了下来，喝了杯茶，温柔道：“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

合兮将小二递上来的糕点，端到那小姑娘面前。

“我叫绿衣。”

小姑娘毫无防备的拿起桌上的糕点，放进嘴里，味蕾一下子被打开，吃的津津有味。

“绿衣…绿兮衣兮，绿衣黄裳。”

合兮不知怎的，脑子想着这句诗，便也跟着念了出来。

“是个好名字，慢些吃。”

润玉体贴的给绿衣倒了杯茶水，递过去，顺带还报复性的擦了擦小姑娘的嘴巴。

“唔，漂亮姐姐，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是来自这句诗啊？我阿爹和我说，这是我一个很爱我的姑姑给我取的名字，不过，我从未见过她，阿爹说，她去历劫了，等她历劫归来，我就能看到她了。”

绿衣喝了口水，囫囵咽下糕点，天真的说道。

润玉看着合兮陷入了沉思，这小姑娘一点都不防备他二人，反而很熟络的向他们全盘托出，难道真是巧合？

“我总觉得，这里给我的感觉很熟悉。”

合兮突然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