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入

“站住！干什么的？”带头的南朝鲜人大声喝道。

“我们是向北方执行渗透的分队，任务已经完成，现在奉命撤回临津江以南。”

郑遥南把枪放下，按照预案冷静地回答。

“自己人！把枪放下！”

带头的军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辛苦了，兄弟们。走，下班下班，我们该去休息了。”

“你们也辛苦了，这边情况怎么样？”

“没有北方人过来，附近的游击队要从这边突破临津江，几乎被我们歼灭完了，人影都看不到。”

“那就成。”

看着南朝鲜军官得意洋洋的样子，遥南和其他人都愤怒地攥紧了枪，但他们都知道不能轻举妄动。

“从这边走，可以连到大路上。”南伪军放下戒备，转身就要离开。

“好，兄弟们跟上，走。”

遥南暗暗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然后摆手示意小队向前。

早已熟悉作战技巧的战友自然知晓意思。

“干掉他们！”

“死吧，南方狗！”

几个人拔出刺刀一拥而上，一顿乱刺，将五个南伪军捅得血肉模糊。冲在后面的人连刀都来不及拔，拿枪托就望尸体上拼命砸。

“我们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怎么渗透过南伪军的阵地。但这种恶劣天气摸山上小路实在是太危险，稍不注意就再也回不去了。”

郑遥南把枪背起，用南朝鲜人的钢盔在临津江冰封的江面上轻轻砸开一个洞口，和兄弟们一同把死尸丢了进去。

一个战士拿钢盔舀了满满一瓢冰面下冰冷的江水，把岸上的血迹冲刷干净。

远处的马浦里大桥上灯火通明，南北双方的士兵各自在站岗执勤。

“四年了，我们当时就是从这条桥上北返的。”

“今年我们也将从这里南下。”遥南说道，“依我的记忆，这边有一个山头，刚好穿越南伪军的阵地死角。”

“那就用老办法，咱们用绳子把自己绑在一起，翻过山后再解开，避免失足坠崖。”

一行人取下背后的包袱，却发现谁都没有带麻绳，当初为了保证战斗需要，子弹手榴弹倒是带了不少。

“大意了兄弟们，呃，那接下来怎么办？”遥南一拍脑门，哭笑不得。

这时，借着月光，远处的临津江北岸出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随后那人踏上了临津江冰封的江面，越来越近，可以看清他身上也披着雪地的白披风。

“全体戒备！有人！”

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立刻齐刷刷指向那边。

“北岸来的肯定是自己人，你们什么意思？”那人喊了一声。

“这个声音是……”

等到来人接近，他们才看到郑望南那张年轻稚嫩的脸，以及他那身崭新的冬季军装。

“你这小王八羔子，谁特么让你来的？”

“哥，团长不是叫我跟着你来吗？”

“你是听团长的还是听老哥的？”

“肯定是团长的，还用说，谁位子大听谁啊。”

遥南顿时火冒三丈，一巴掌朝弟弟脸上呼，但望南稍稍一侧身就躲了过去。

“这是团长的命令，让我跟你们一起来。老哥，额……营长，他还让我带一个绝密信息给你，我们的行进路线将是开战后4师的主攻方向，在保护谈判团的同时要侦查地形和南伪军的布置。”

“你还懂得叫我营长啊，小子。”

“看命令！”

望南把团长给他的手写命令塞给遥南，然而这封密件的署名却是师长。

遥南看着命令，又盯了盯弟弟，把那张纸撕碎，丢进江面冰层的缺口中。

“要不是师长，我是绝不会让你过这条江的。”遥南把望南拉过来，“你来就是拖后腿的，这可都是经历了几年战争的人，你一个没打过仗的能帮什么忙？”

望南有点懵，但他很快就拿过自己的包袱，从里面取出两捆麻绳。

“翻山用的，之前在家时你不老说你们当初隐蔽穿插，都是几个人几个人一组，用绳子绑着防止坠崖吗？”

遥南愣住了一阵，好一会才缓过来。

“还算有点用处，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