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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开端:循环求生

屏幕上两人的争执暗了下去,随即出现的是:

“如果时间一直提前的话…”

“你还会上车吗?”

—“我还会在大学城站上车!”

听着这短短几句话,忽然觉得这话语过于苍白,他们已经找不到更合适的词去形容这个女孩子了。

张成努力剔除掉心里的杂念,去分析每句话的线索,只是他微颤的声线暴露了他此刻的内心,“李诗情的话…意思是时间能够一直提前?现在的他们还不知道将来循环的时间将不会提前,这个假设的结果我们知道了。”

叶倩低着头,她有些替这个女孩委屈和难受,“如果时间真的能一直提前就好了…”

作为警官在分析案件时最忌讳情感,可是这个李诗情的话永远能一锤到心,让他们久久不能平静。

乘客们都红了眼眶,没有谁能为陌生人做到这一步…

【“可是我对你怀有负罪感。” 李诗情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侃侃而谈。

“因为对你的负罪感,我甚至不敢再拉任何人下车。” 肖鹤云脸上原本满不在乎的表情一顿。

一群掠空而过的飞鸟穿过他们的头顶,从高空中送来微弱的鸣声,天高云阔,衬得女孩越发娇小,可她的声音,却又是那么清晰有力。

“虽然你从来没埋怨过我,可我却一直在内疚。”她说,“我为了逃开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把你不管不顾地拉了下去,虽然你说我在某种意义上救了你的命,而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可已经十几次了,我知道……这种‘活法’,生不如死。”

“你……”肖鹤云看着这个女孩,半天开不了口。

“是我把你带进这个地狱的。是的,这一车人的命也许都和我没有关系,可你的命现在已经跟我有关了。” 她依然用一种“强势”的态度撑着自己,就如同无数次濒临崩溃又重振精神时那样。 】

如果说肖鹤云前面理智的话有触动到他们现实的那个点,那李诗情无疑就是敲门砖一般把大家的心门都敲碎。

江枫拽着笔记本,“这就是她没有再拉人下车的理由吗?”

“这小姑娘真是…她在为自己拉下的人负责,她已经循环了那么多次了,自然知道这种重生实则是生不如死,所以她对于肖鹤云是愧疚的。”杜劲松摘下眼镜,无意识的擦拭着。

卢笛诺有所思的低下头,“我们身在局外,不知局中人的苦,最难熬的是李诗情,看似心理防线强,其实她承受的才是最多的。”

我们都羡慕他们的不平凡,都认为他们是天选之人,于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给他们,没有人问过他们是否愿意。

“我突然不那么羡慕他们能一直循环了…”卢笛摸着自己的猫咪,“如果一直重复死亡,我想我说不定也会退缩,想要逃避,这种感觉真不好受,肖鹤云也只是没做到像李诗情那般善良而已,但不至于恶劣。”

【“你说的一切我都明白,你所有过的期盼我全期盼过,你试想过的可能我全都试想过,你下站回归正常生活的尝试,我也尝试过。那个我拽着你下车的时刻,我也曾你一样,想着也许这就是最后一次。”

她的眼睛里慢慢沁出一眶眼泪,眶满后,泪水便沿着她的面颊流了下来,静静的划过下巴,落到了地上。

“我知道不停轮回是什么样子,也知道孤军一人奋斗又看不到结果有多绝望。我比你多‘死’过五次。如果循环有次数,我可能比你先消失,所以我得在我消失前,尝试更多的可能。”

“我知道你很害怕,你什么都不想管了……”她哽咽着,却努力想露出笑容,“我,我都明白的。”

肖鹤云坐在长椅上,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一边流泪,一边微笑的样子,像是一下子触了电,四肢百骸都跟着酸涩了起来。,继而充斥心头的,是难以言喻的羞愧。 】

众人都明白肖鹤云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他那些佯装成年人的成熟,那些高高在上仿佛理所应当一般的解释…… 其实都只是为了掩盖他的“恐惧”,可是谁又能不恐惧不害怕,怕死没有错,想过正常人的生活没有错,正如肖鹤云所说的他们不是凶手!

也正如李诗情所说,她也想活下来,她也害怕,但是她依旧坚持不能放弃那一车人,善意和现实的碰撞,往往会两败俱伤,伤痕累累。

“我们都没有看到李诗情的崩溃,所以便觉得她很强大,人家一小姑娘还要顶着那么多条人命的压力往前走,我们却只能在这儿观看。”杜劲松有些讽刺。

张成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我们消失了那么久…这一次我们算是了解到这次案件是跟他们无关的,诺说有关,他们也是受害者。”

叶倩听着听着,“这个循环真的没有副作用吗?我总觉得没有那么好的事。”

“天底下哪有白吃的午餐?”一哥凑进来。

“这样吵一下也好,有矛盾尽早解决,免得后面出现分歧。”张成看到肖鹤云的表情松了口气,至少他被李诗情感动了。

【“所以,我不能勉强你继续试下去,你可以离开的。” 李诗情指了指不远处的那条路,接着说:“如果警察真找到了我,我不会说出你,我经历过两次问讯,我知道该怎么回答。而你,只是一个看我下车时精神不太对劲的好心人,你可以搪塞过警察,然后去过你自己的日子。”

“刚刚走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想过了,如果我们能每次都在沿江东路站下车,即使我们不能逃过循环,每次都要上车,可你还是可以到站下车的。”

“这样,至少……至少你不会每次都感受到死亡的痛苦了。我会留在车上继续寻找真凶,想办法让车子不再爆炸,想办法让警察抓到凶手,而你下车以后,可以随便去做些什么,远离这些痛苦……”

说着分离的话时,她并没有难过的表情,好像能用这样的方式让同伴逃离痛苦,她是真的“如释重负”,甚至语气都变得轻松起来。

“我会努力的,我会努力找到真凶、努力协助警察,努力让我们挣脱这个循环。你不用担心我,也不必因为道德束缚觉得必须要留下来帮我,你就当不认识我,在该下车的地方下车……”

“因为这件事的最初就和你无关,是我本该独自面对的事情,你可以过你正常的生活。” 李诗情脸上的眼泪已经被风渐渐吹干,甚至看不出哭过的痕迹。

肖鹤云生气着急道,“哪还有什么正常的生活?那些乘客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可我们呢,我们要面对恐惧,那怕死有错吗?趋利避害不是人的天性吗?我,我做不到你这么善良,我就是恶劣吗我?”】

余雷欲言又止,“虽然很感动,但是,嗯…我想说按照他们下车那个表现很快警察就会找到肖鹤云。”

卢笛也有些控制不住的嘴角抽搐,“那他们还真是好运,每次都能去警察局游玩一遍!”

乘客们听到这个说法也有些无语了,同时也觉得他俩去警局去的也太频繁了,只要下车就去警局,宛如回家???

杜劲松“希望我们能不负李诗情的信任,也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阻止。”

看着两人站在远处望着大桥的方向,众人也把目光放过去,这一次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张成看着他们将车拦下,“不行!直接拦下不行!”

杜劲松也后怕的瘫坐在地上,“完了…”

江枫看着自己踏进公交车,手心捏出一把冷汗,“我知道…恐怕,阻止不了,炸弹是手动的,但是,但是这不就意味着这次我们能找到谁是凶手吗?”

张成握紧拳头,这种方式来查清真凶,代价太大了!看着江枫的动作,众人都紧绷的冒出一身汗。

谁知屏幕中的江枫和警官把目标放在了马国强的麻袋上,并且在抢夺过程中爆炸了。

马国强看着自己被怀疑,双腿直哆嗦,“警…警官,我刚刚…给你们看了,没,没事的,那个爆炸跟我无关。”

张成双目失神,宛如泄了气一般差点跪下,他亲眼看着江枫和其他同事殉职了,他以前也有不少同事在执行案件时出事,可是远没有这一次让人触目惊心。

江枫看着自己被淹没在火海里,不自觉的舔了舔下唇,额头冒出冷汗,但他不后悔,“这是身为警察应该做的!”

余雷红了眼眶,人没了,凶手还没找出来!气极的他受不住的一拳锤向地面。

叶倩不忍的撇过头,看着屏幕里的张成一遍又一遍的的呼叫着江枫,然而却一直没有回应。

药婆抹了抹泪水,“这都什么事?怎么就偏生的遇上这些破事!”

张成看着江枫,平息着内心的伤痛,这刀子扎到自己心里还真是要比往常来的更痛!捂着眼睛遮住泛红的眼眶,他现在可不能露出一丝破绽,这里那么多人需要主心骨!

卢笛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这位江警官,年轻气盛是他对他的第一印象,如今才恍然明白,少年意气风发是属于所有年轻人的权利,他虽然急迫,却是善意的,看似咄咄逼人,内心却承担着十几条人命的呐喊,每个人都不是生来便是天生的审判者,他也在努力,在积累,在等属于他的厚积薄发,这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警官也会有一天或许会在离开空间后的某一天牺牲在某一个案件中,不论是否有收获,他都是为了人民走在逆行路途的第一线,是个值得尊重的警察。

“我小看你了,小江警官!”卢笛看着江枫真挚的夸奖道,“你对得起这身衣服!”

江枫有些被他的夸奖惊到了,毕竟一开始很多人对他都是略微有点不满的,他都是知道的,但他也明白他的方式有问题,也接受他们的目光,如今看到大家都用赞赏的目光看他,他还有些不习惯,刚刚被自己炸死的那一幕吓到的情绪褪去,反而变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杜劲松看着江枫有些温和的笑了,“做的不错,这次是因为我们掌握的线索不够,才导致损失严重,下次你们都会平安归队!”

众警官坚定的看着杜劲松,敬礼,“收到!”

张成吐出一口浊气,“这次…这次的行动依旧没有收获,车上的乘客的表情除了马国强看起来比较奇怪,其他人都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举动。”

马国强颤颤巍巍的想解释,张成对着他示意,“我们已经知道你的麻袋里没有爆炸物,你不用紧张。”

耳机男不解,“那个大叔,你麻袋里的只是西瓜而已,干嘛那么紧张?不然也不会被警察怀疑,白白浪费了这一次机会。”

马国强有些愧疚道,“对不起啊各位,没想到会引起误会,让凶手有机可乘了,这西瓜我是给我儿子送去的,我背了很远的路来的…”说到这马国强有些忍不住的抹掉眼角的泪水,众人察觉到故事可能不简单,也就都避开,没有再继续询问。

耳机男有些不好意思了,“大叔,我们没有怪你,就单纯的问了一句,你别…别这样…”

马国强摇摇头,他是比较怕警察,是因为这些年一直在牢里,对警察有了敬畏,所以才会慌张。

张成把目光放在马国强身上,他的反应给他一种很怪异的感觉,但的确也没有爆炸物在他身上,除此之外,那个司机和那个没进来的女士更让人怀疑!

看到屏幕中的杜劲松再次把目光放在肖鹤云身上,众人都觉得有一种宿命感,这肖鹤云千躲万躲还是躲不过警察的敏锐,头疼。

杜劲松扶额,“看来我又把他请进来了,那还真是对不起他了,不知道这次会不会让他更加讨厌我们。”

张成摇摇头,“不会的,肖鹤云虽然很排斥警局,但是他本人是善良的,分的清事情的轻重缓急,不至于对警察记恨上。”

乘客们从一开始的担惊受怕也开始慢慢的靠近警察,一哥憨笑道,“我们也来帮忙一起记,大家一起分析肯定看得更多些,总不能我们就坐在那里看着你们忙活。”

叶倩跟江枫对视了一眼,有些惊讶他们的转变,“这是我们的职责!”江枫看着他们。

卢笛摸了摸鼻子,“虽然我们可能分析不了太深层的东西,也没那么敏锐,但是,你们让我们帮一下忙,我们也好受些,不用一直关注在我们又死了这一点上。”

张成看了眼杜劲松开口道,“好,如果你们能想到公交车上有什么线索就更好了,我们一起努力,然后走出去。”

乘客们听到这话都有些兴奋,比起一直关注死亡的结果,他们更愿意暂且忘记这个去分析真相。

叶倩看着屏幕,“你们看,肖鹤云他…他去查线索了?”

“看来他被李诗情说动了,这样也好,他在外面查线索,总比两人都被动的在警局要好。”张成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大家又沉默了,因为肖鹤云停在了江枫的照片上,这一刻过于沉重,众人都不约而同的避开这个话题。

【“我们是损失了一名警官…”张成欲言又止的看着李诗情。

李诗情愣了一下,难受的低语道,“对不起,对不起…”

张成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为什么这么说?”

“是我报了警,江警官才牺牲的。”李诗情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只觉得她又连累了一个人白白牺牲。

“你报警没有错,正因为你的报警,我们提前部署才把公交车拦在了跨江大桥上面,李诗情,遇到紧急情况及时报警是每个公民的义务,事故发生之后,积极配合警察把实情讲出来,也是每一个报警人的责任,你懂吗?”

李诗情知道这一次还是像之前那样,循环的说法并不能让他们相信她,这一刻她也才明白肖鹤云的话没有错,是她太鲁莽了,也害死了江警官。】

这个话题看来是避无可避了,看到李诗情内疚到不停道歉的画面,江枫的眼泪在眼眶里转,“不,不怪她,她做的是对的!”

张成看着小姑娘反反复复的对着他道歉就难受,不仅是为了江枫的牺牲还有李诗情的内疚自责,如鲠在喉,让他恨不得立马出去把这件案件的真相查出来。

“这样不行,单纯报警解决不了,他们也没有借口可以解释他们怎么发现的,这对他们很不利。”杜劲松不得不承认这件事警方能给的帮助太少了。

卢笛想到之前的视频,“我突然明白稻草的含义了…李诗情真的在把警察当救命稻草。”

张成轻揉了一下额头,“我现在还有个顾虑,李诗情和肖鹤云会不会因为循环落下什么心理上的病症。”

乘客们也赞同,“我们就这样子看就够揪心的了,他们还要亲身经历,谁受得了啊?”

卢笛歪了一下想法,“如果能一直循环,我还是建议他们正常下车,休息一下,长时间这样很容易对他们的精神有伤害。”

“好了,肖鹤云自己送上门来了。”一哥挫败的看着肖鹤云打给李诗情的电话,有些着急的看着李诗情的反应。

叶倩反应过来,“睡一觉?他们在对暗号!睡着了就能进入循环啊!”

卢笛激动道,“他们这是要重新来过,那江警官也可以复活了!”乘客们开心的点点头。

江枫一愣,倒没想到他们那么在乎这件事,心下感动之余,也更坚定要抓到凶手的想法。

“他这是要…买安眠药吗?”看到肖鹤云把手机关机去找药店的样子,一哥反应过来道。

余雷想了想,“如果要尽快入睡的话,的确,安眠药是最直接的方法,但是安眠药是需要药方才可以买的。”

张成“他要买东西就一定要打开手机支付,所以…他还是逃不掉。”

乘客们都要同情死肖鹤云了,真的就是怎么躲都躲不过张成他们,但同时侧面也印证了警察们的侦查能力是真的很棒!

杜劲松看着他毫不犹豫的喝掉一瓶酒,“他这样喝还吃了褪黑素,确定没事吗?这是不要命了?”

【“别碰我,我不想回公安局,不想回那个小黑屋,连个窗户都没有,我不想再回去了…”

张成凑进道,“你说什么?你不想再回公安局?你之前去过吗?”

“老张?你为什么要出警啊?警察的命也是命,李诗情那些屁话你们也信,你们真行啊!”

张成愣了一下,“带回去…”】

耳机男有点受不了这低落的情绪,揪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他妈的,那个凶手连警察也不放过!”说完擦掉自己差点要掉落的眼泪。

张成仰头长呼一口气,“我们属于国家!我们的命忠于人民!”

江枫捂着心口,“我曾经对着党起誓,我永远终于共产党,忠于国家,忠于人民!我时刻做好为维护国家安全而献出生命!”

乘客们都撇过头,眼泪出卖了他们的内心,他们都是平凡人,他们的身前有中国军人挡着,他们就是他们的盾,可是他们也还年轻,他们在大好年华的时光里就消逝在火海之中,这得多么不甘啊!

众警官默契的站直,立正,正式的给江枫和出警牺牲的兄弟敬礼!这是在屏幕里未给他们的仪式和尊重。

江枫红着眼眶对着他们回礼…胸前的五星徽章闪闪发光。

杜劲松打破这沉重的气氛,“要第十二次循环了…”

“刚刚肖鹤云是在做梦吗?”叶倩奇怪道。

看着屏幕暗下去,显示出的是《名字》

“这是什么意思?”众人不解,之前的都还能分析出来个为什么,这个牛头不对马嘴的,他们可是一点都没看出什么?

药婆“是不是我们的名字啊?一直都没有公布我们的身份,是不是这次重来,他们去调查我们的身份了啊?”

张成摇摇头,“这个怎么调查?他们又不是警察,这个名字应该不是那么表面的东西,会不会是个什么伏笔啊?”

卢笛也一头雾水,“不是,这名字有什么好代的啊?我完全没猜出来,而且屏幕里连个画面都没有,就两个字。”

对呀,之前屏幕都会配个画面让他们猜,怎么现在连画面都没了?不会是觉得他们能猜出来所以不需要吧!

耳机男有些爆炸的扒拉自己的耳机,“我觉得我的脑细胞都要死光了。”

“这么文艺的解谜还真是有点不适合我…”一哥尴尬的摸着头。

江枫开口道,“师父,这两个字是金色的。”

张成看着他的色彩,“金色…为什么呢?之前都是白色。”

卢笛看着这个代名词莫名想到自己的名字,嗯,不过他还没有那么自恋的跟他们这样打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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