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颗糖

审讯室蓦然的安静下来，没有一点声音。良久，许易凡嘴角扯起一个弧度，凉凉的开口：

“我不过是想和他好好聊聊天，是他不愿意认真听我讲，是他扔掉我的糖，他活该。”

杜城看一眼沈翊，沈翊手抵着唇，嘘了一声。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听着他说话。

许易凡坐近了些，手搭在膝盖上：“他对我挺好的。”

那一天，晨光微起的早上，上课铃声按部就班的响起。陈洋所在班级来了个新同学，新同学不太爱说话，被班主任分配到了陈洋的旁边当同桌。

班主任说，让他好好关照一下新同学，带他熟悉一下班级环境，这个新同学，叫许易凡。

一开始，许易凡对陈洋是爱搭不理的状态。

陈洋作为班长，为人热情，虽然许易凡不怎么搭理他，可他还是经常拉着他一起参加班级活动。直到有一天，许易凡因为当场撕了考卷被班主任叫来了家长。

在他的妈妈当着办公室，当着所有人的面指责他的时候，只有刚好来交作业的陈洋为他辩解了一句：

“阿姨，易凡他生病了状态不好，你应该好好关心他，不是只顾着责怪。”

从那以后，许易凡不再上课低着头转笔，也不再课间休息时趴在桌上睡觉。他变的乐观起来，变得爱说话起来。

很多时候，都能看见他对着陈洋，露出干净的笑容。

陈洋对许易凡的转变感到开心，两人经常一起回家，一起打游戏，几乎形影不离。

变故发生在陈洋把朱筱琴介绍给许易凡之后，三个人一开始相处的还算正常，可是一个月不到，朱筱琴就和陈洋说了分手。

陈洋质问原因，朱筱琴只说了一句：“去问你的好兄弟许易凡。”

陈洋找到许易凡，他只是一脸茫然的说：“我不知道啊？”可是很快，陈洋就在借许易凡的手机登微信时，看见了他给朱筱琴发的信息。

忘记删除聊天记录，是许易凡当初觉得最后悔的事。

许易凡威胁朱筱琴分手，说自己最近买了一把刀，很幼稚的，他把刀的照片拍了下来，发给了她。上面还沾了点血，那是他自己割手指蹭的。

朱筱琴看见了照片，骂了一句疯子就把他拉黑了。

许易凡试图解释，陈洋没给他机会，他隐隐约约察觉到了许易凡的不对劲，选择远离他。之后几天，许易凡软话硬话说尽了，陈洋都没再和他说过一句话。

许易凡当时也没什么出格的举动，他也没打算做什么，心里想着总有和好的那一天。可是就在他路过办公室的时候，他听见陈洋和班主任说：

“老师，我想换个座位。”

不受控制的，恼怒和不解涌上心头，密密麻麻的委屈感从神经处蔓延开来，他打了个电话给朱筱琴，以性命为要挟让她约陈洋出去。

当天晚上，朱筱琴把陈洋灌醉，一醒来，他就被绑在了一个废弃楼。睁眼看见许易凡时，他是惊愕的。

陈洋：“你疯了？”

许易凡倒是没有一点意识到自己此刻已然触犯法律的恐慌感，格外的平静和悠然。

许易凡：“我想和你谈谈。”

“我不想和你谈。”

陈洋垂下眸，似乎不愿意看他：“你最好放我离开。”

许易凡恍若未闻的自顾自地说道：

“陈洋，为什么非得这样？”

“你是知道了什么吗？”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变态啊？”

“我们就不能和以前一样吗？”

“陈洋……”

许易凡说什么，陈洋都没回应他。

后来，许易凡说：“这样吧，你陪我去些地方，去了之后，我就放了你。”

陈洋犹疑的开口道：“你说的是真的？”

他点了点头，松了捆着陈洋的绳子，笑了笑：“不过你千万别出去之后就跑了，或者报警，警察没证据抓我。而且我有很多方法抓你回来，也可以去找你的女朋友，哦不……前女友算账。”

听他的话，陈洋看似并不在意，许易凡又补了一句：“还有你的父母。”

陈洋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并不好：“你真的有病。”

拿纸擦干净他脸上的灰尘，许易凡让他陪着自己去了奶茶店，去了游乐场，去了公园，最后是平顶湖。

“他不该惹我不开心的，不然他就可以回家了。”

许易凡垂着眼眸，很平常的开口道。

杜城适时问了一句：“他怎么惹你不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