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妖丹

妖兽消失后，一颗妖丹漂浮在半空。

妖丹通体橙红，不同于生前主人魔气缭绕，这内丹发着幽幽的黄光。

“荀缇，这是妖物的内丹。”殊有执收回命剑，一瘸一拐走到荀缇身边。

荀缇盯着那颗内丹，伸手握紧，然后转头问殊有执：“这东西对你来说，是不是有用。”

“呃……有。”殊有执不太想承认。

“那就拿去。”荀缇把内丹递给他。

“老大，太帅了吧！”楚怀在后面，看着荀缇击杀妖怪全过程，那是热血沸腾，作为土生土长的现实世界人物，童年充斥着仙侠小说的人，今天亲眼看见这番景象，那可真是大快人心。

楚廉理了理脏兮兮的衣服，干咳两声，“多谢二位，老朽的命今天才没折在这儿。”

“这小子说你们找我有事，寒舍就在前面，还请二位移步。”

楚廉背过手，一本正经走在前面，刚才一场惊心动魄的场景，在他眼里，此刻就同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没留下波澜。

楚怀愣了愣，冲上去小声问道：“师傅，你刚才不是怕得要死吗？”

“混账小子，这不是都过去了，”楚廉小声回应道：“我都这么大岁数了，我不要面子的吗？”

“咳咳，快走吧。”

师徒两人悄悄谈话，不时师傅出手教训徒弟，他们走在前面，不一会儿融入夜色。

荀缇和殊有执走在后面。

殊有执手握妖兽内丹，盯着它发愣，按理来说，魔族吸收妖魔内丹提升修为是再合理不过的事，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当然这也是妖魔有别于仙侠之辈的最大特征，仙门子弟，都以自身修炼突破境界为荣，对他们这种窃取别人内力之辈唾弃鄙夷。

如今荀缇能手刃妖兽，必然是记忆有所恢复，方才那场打斗，殊有执能清楚感受到身边人灵力充沛，修为高深。

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恢复的修为？

殊有执心里疑云遍布。

那妖丹在他手里发着幽幽的光，忽闪忽闪的，体内的毒顷刻不停地蚕食他，那光愈发诱人，仿佛开了口，在殊有执耳畔催促。

“吃吧，吃吧，吃下去就能提高修为……”

“魔族自古靠吞噬内丹提高修为，你为什么不吃呢？为什么呢？你不也是魔族吗？”

这声音越来越清晰，顺便勾起脑海深处埋藏已久回忆。

“废物，混账……”

“连几只妖兽都下不去手，将来这魔界都要由你掌管，你如何胜任！给我爬起来，握着剑，杀了它们，听见没，杀了它们……”

回忆里，穿着一身红衣，艳装浓抹的女人坐在尊位，涂着鲜红蔻丹的玉指掐着孩童纤细的脖子，细长妖媚的丹凤眼里，满是嫌弃。

女人手腕用力，把孩子甩到妖兽堆里。

一把长剑立在孩子身边，剑身染着绿色的血，几只妖兽奄奄一息地趴在雪地上，年纪稍大的妖兽护着身后小小的，全黑的圆眼镜渗出眼泪，跪着一直磕头。

谁都知道妖兽在求饶。

女人却全然不在意，只看着男孩，催促着他拿剑。

男孩睁着双眼，看着身边一切，天真大过惊吓，跑到女人身前，用幼稚可爱的声音问：“母妃……母妃，不杀他们……不杀好不好，有执想救他们。”

“救？”女人听着孩童不着边际的话，立刻给了孩子一巴掌，“我让你杀了他们，杀了……把你丢在魔窟里这么多年，你却一事无成，你还有脸叫我母妃。”

孩子受了女人一巴掌，双手无错地抓着地上白雪，眼神怔怔的。

虽然很委屈，可孩子还是忍住眼眶浸出的泪，他幼小的心里，知道母妃几年才来一次，他不能哭，不能把母妃吵走。

亲情驱使着他走到长剑旁边，踮起脚尖，伸出两只小手，握住剑柄，然后一步步后退把剑拔出来。

女人在后面用妖媚诱人地声音夸赞道：“对，就是这样，我的好孩子，好劫儿，拿起剑，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就能提高修为……”

“殊劫，实在不想，就不要勉强。”荀缇不经意回头看他，却见他表情复杂，盯着那颗妖丹发愁，伸手握住他手腕，出声唤醒他，“是我考虑不周。”

是我没考虑到你的身份。

殊有执苦涩一笑，“没有，你是为我好。”

四人来到山中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