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记忆

等赶到医院时，楚怀已经等候多时了。

楚怀穿着一身洁白无瑕的白大褂，坐在办公椅上，努力憋笑地看着二人，终于还是没忍住，站起来把门窗都关上，才开口道：

“您二位就这身装束来这儿啊？保安是怎么敢放你们进来的？”

荀缇不太想回他的话，选择沉默。

殊有执略带尴尬，礼貌回道：“荀缇使用了移形换影，尽量避开了人群，所以我们来这儿的事，没有几个人知道。”

楚怀恍然大悟一般点点头，手上拿着一只圆珠笔，点点桌上的病历，一改方才的玩世不恭，严肃地说：“奶奶的病情很不理想，比住院那几天还严重，起初还能间接苏醒，现在一直陷入昏迷。”

“而且经过多位专家诊断，奶奶得的是绝症，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嗯，”荀缇神色微变，眼底浸上一丝悲伤，不过只是细微的变化，剩下的还是冷漠，“说些不同的。”

楚怀会意：“根据我的判断，在现实世界是绝症没错，但似乎与你们的原世界也有联系。”

殊有执惊讶道：“原世界？有人对荀缇的奶奶做了什么吗？”

“初步判断是这样，具体的还要进一步分析，”楚怀摇摇头，表示自己能探知到这里已经不易，随后他拿着病例单起身走到门边，建议道：“你们还是随我去看看吧。”

殊有执点点头，跟上楚怀：“也好，我们也有事需要问荀缇的爷爷。”

“别抱太大希望。”荀缇跟在后面，小声的说。

殊有执会意。

既然两位老人的事能牵扯上黑袍者，还有原世界，就意味着不死已是万幸，能从他们的话语里问出只言片语，想必早已不可能。

医院此时正值下午，外面日光柔和，大部分患者在医院外的花园散步，值班医师也寥寥无几，整个VIP病房走廊里除了他三人，也就没有别人。

走廊在阳面，阳光透过高楼的玻璃折射进来，落在走廊外部，方方正正的玻璃框架下，投射出扭曲的光影，殊劫跟在楚怀身后，不知何时荀缇已走到他身边，他他正转头向外看。

他看得出神，目光却没落在高楼之下任何事物之上，只凝在半空，殊有执没有打扰他，也只微微侧头看他。

走到走廊尽头转向时，挂在墙上的消防栓像一块晶莹剔透的镜子，静静地将二人印在镜面。

荀缇在反光中回神，却见身旁的殊劫对着镜子微微一笑，随后不动声色转过头，直视前方。

“殊劫。”

他下意识唤了一声。

殊有执回应道：“嗯？”

“呃……”荀缇意识到方才并非有事，只是本能，又不想被发现，转而问了句：“你的记忆缺失得多么？”

“只有死前部分记忆不清楚。”殊有执被问到心事，先是一顿，而后低头轻语。

“嗯。”荀缇点头，漫不经心道：“什么时候你把记得的说一说，说不定能找到不少线索。”

其实荀缇只是随口一提，而后跟着楚怀就神情自若地走进病房，然而殊有执面带难色，踌躇在原地，不知如何作答。

从前的记忆一一道来，荀缇还能像现在一样对他以礼相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