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误认

“抱歉，师傅，不用理他，他这儿有问题……”

荀缇朝面前的人道歉，做了个手势，随后扔开抓住殊有执衣袂的手，朝着出租车走去。

言语中殊有执察觉出他有几分厌恶，余下几分冷漠，本来还想解释的，一时却也不敢说什么。

出租车从他身边疾驰而过时，他看见缓慢升起的车窗内，荀缇紧闭双眼，修长的手指揉着太阳穴。

又听见方才被荀缇称为师傅的人，用余光大量了自己几秒，而后说了句：

“果然脑子有问题……大半夜穿得跟个武侠小说里的人一样……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得了了……”

话还没听完，两人便消失在道路另一边，殊有执站在路灯下久久不能回神。

在此期间，夜幕降临，星河铺满，面前漆黑如长蛇的道路，相继亮起灯，满目灯火，勾起记忆深处……

“喂，荀缇，此番去扶苏山学剑，不和师尊好好道别吗？”

“什么师尊，你连我都打不过。”

“是是是，以后你学了剑，就更打不过你了……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天黑了，山路难走……我听见有狼的声音。”

“你害怕了？方才不是还说我连你都打不过？你拽着我袖子又有什么用的……”

……

“上车。”

迎面一阵微风拂过，殊有执回过神，却见方才开走的车，又重新开回来，宛如清水镜面的车窗映出自己的面孔，随后眼前出现了荀缇的模样。

熟悉的声音，不过比以往更冷漠了。

“真是搞不懂你们年轻人的啊，想玩的心可以啊，折腾我算什么回事，开车来来回回绕不烧油的啊！”

殊有执乖乖坐在后座，不敢说话。

荀缇坐在前面，本就没有开口的想法，也没说什么。

司机见二人沉默不语，便继续道：“有什么事情过不去啊，小两口吵架了这是常事，不要动不动就闹到外面，虽然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个性，但太个性了也不好啊……”

小两口……？

殊有执侧侧头，微微皱眉，想辩解什么。

“不是。”荀缇比殊有执的反应更大，方才漠不关心的脸上，现在多了几分莫名其妙的意味，但他似乎不太想说话，只是否认司机的话。

“小伙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你看你女朋友，虽然是爱好特殊了点，可人家确实长得好看，也是能理解啊，要是叔叔年轻的时候遇上这样的姑娘 肯定是得宠着的啊，刚才你也把人家丢在马路上了，适可而止，年纪轻轻的，遇见喜欢的人，那是缘分的哇。”

司机师傅滔滔不绝说了许多，殊有执在后面有一句没一句听着，有的明白，有的不明白，脸跟着红一阵白一阵，悠悠道：

“那个……在下是男子……”

“嗯？哦，小伙子路子挺野啊！”司机师傅眸光乍变，看着荀缇的眼神有奇怪了几分。

“我不认识他。”荀缇睁眼，矢口否认。

“小伙子，你很不负责任啊，既然和人家在一起了，不论怎么样，都是要有担当的……”

“前方到达目的地……”

司机还想劝说什么，手机导航却打断了他，他欲言又止，收下荀缇递过来的车费。

在车离开前，殊有执站在荀缇后面，又听见司机苦口婆心地劝荀缇，要对自己负责人，要做新时代有责任心有担当的人。

“别笑了，”荀缇别过头看他，很不友好的说：“不管你是谁，别跟着我了。”

殊有执不笑了，抿唇看他。

“别看我。”荀缇和他对视几秒，红了耳根，又转过头，没再说什么，走了。

“抱歉，是在下唐突了，”殊有执朝着荀缇行了个礼，一路上他看着周围种种，以及车内几人的对话，便发觉不对劲，如今他所在的世界，怕不是原来那个世界了，而眼前的荀缇，自然而然也不是记忆中的荀缇了，“误以为你是故人，你捎我一程，于情于理在下都不该打扰……”

就此别过这句话，荀缇还没听见。

身后的人就意料之中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