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答颜子问,为邦而论四代,答子张问十世而言继周。”
课堂上,除了程少商和万萋萋二人没有认真听课,其他的人都在专心地听,很快,袁善见就注意到正在看书的程少商。
“前几日,朝堂诸人议论孔圣人,为古今之说争论不休,有人言周制概为孔子新制,周礼故为伪托,而古文经者反驳,国家将有大事,若立辟雍、封禅、巡守之仪,则幽冥而莫知其原。你们学了这般久的孔圣人言,觉得谁言之有理?”
众人低着头不说话,程姎想回答,还没开口就看见袁善见指着程少商的方向,让程少商回答。
袁善见的声音过大,把打瞌睡的万萋萋给吵醒了,众人看着程少商,却看到程少商正一脸专心地砍树。
“咳。”
叶蓁用手握拳,放在嘴边轻轻咳嗽了一声,这才把程少商从书中拉了出来。程少商见课堂上安静一片,有看到叶蓁给她使眼色,有些不明白,问:
“蓁蓁阿姊,散学了吗?”
程少商见万萋萋朝着袁善见的方向看了一眼,一下子就明白了,小心翼翼地把头伸了出去,就看到袁善见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我……我觉得都不在理。他既然身为圣人,就理应当把话说得通俗易懂些,当初要是把话说明白了,这些人也不至于不理解,也没必要争议。”
“楼家书香传家,最重圣人典籍,你如此懈怠课业,怎为楼家新妇?”
袁善见说完,将程少商的书扒拉下来,露出了里面的书籍。
“夫子管的也太多了些。”
程少商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后才慢悠悠地将书收了起来。
“夫子,少商不通文墨,只因自幼未曾被妥善教养,她聪慧过人,若是生在楼家,定然饱读诗书,况且少商并非不好学,只是对杂学更为旁通。她在桦县的时候,手工与建造,远远胜过多年的经营匠人。”
见楼垚为自己说话,程少商心生欢喜。
“还是阿垚懂我。”
袁善见甩了甩衣袖,继续说:
“程伯夫人请我来教导你,是希望你嫁入书香世家。”
“依照夫子说的,嫁入书香世家,就必须要学习圣人之言,那若是嫁入农家,就要学会耕田种地,嫁入经商之家,就得学会经商算账,如此下来,这到底是娶新妇,还是娶手艺人?”
“阿姊说的没错,分明就是这些世家子弟,整天吃饱了没事干,琢磨这些无用之事,学了这些,既不能让田里多种些庄稼,也不能让冬日里多裁新衣,对民生来讲,更与任何用途,学了也是无用。”
“其实我觉得,袁夫子说的不错,始皇焚书坑儒,致文史破碎,见闻杂博,由此可见,理需辩则明,古今之争也并非全无用处。毕竟,总得有人懂得这些。”
“既然女公子,觉得夫子说得并无实用,好,那从今日起,夫子就讲些有用的。女公子即将为人妇,不如,我为你讲些夫妻之间的事,也可顺道学学一些诗词歌赋,不致令未来郎婿,觉得无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