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向月明4

#张万霖#刘奕君

饭后，张万霖送你回家更衣，自己在车内等待。你简单化了个妆，穿了新买的裙子，戴上珍珠耳环，林婶帮你梳了个简单的盘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玉颈，入夜渐微凉，你便披了件黑色洋装外套出门。张万霖坐着眯眼看你上车，笑了笑，“收拾好了？走吧。”

华灯初上，街边商铺林立，行人络绎不绝，热闹不输白昼。汽车停在了新世界歌舞厅门前。你知道这是沈青山的地盘，张万霖莫不是带你来挑衅不成？一时猜不透他的心思。只见张万霖大摇大摆地进门，服务生忙上前招呼，接过你的外套。张万霖见你跟在身后，拉过你的手便往前走。大厅里灯火通明，男男女女伴着欢快的爵士乐酣歌漫舞，台上十余名金发女郎身着性感亮片短裙，跳着艳舞。整个舞厅香风弥漫，好一幅歌舞升平的景象。

张万霖带着你穿过人群，经过的人纷纷暂停舞步向他问好，同时，对你暗暗打量。

张万霖心情不错，一直领你走到台前。这时，一个艳丽的舞女，轻扭上前，一手搭上张万霖的肩膀，一手挎着他的胳膊，娇嗔道：“张大帅，好久不见！想死我了！”你见状，自觉君子应“成人之美”，忙要抽手，哪知张万霖将你紧紧握住，沉下脸阴沉地看了那舞女一眼，舞女立刻松手，悻悻离开。张万霖低头见你神色无虞，仿佛没看见一般。他拉过你另一只手放在肩上，左手扶住你的腰，猛一用力，你便紧贴在他身上。你吓了一跳，抬眼看他，他也正似笑非笑地低头看你。你忙侧过头去，避开他的视线，同时，搭在他肩膀的手稍稍用力，拉开彼此的距离。张万霖见你表面镇定，却被红彤彤的耳朵出卖。此时，珍珠耳环在灯光照射下，闪着温润的光，衬得你的耳垂像红色的珊瑚，娇俏可爱。握在手中的柔荑光滑细腻，放在你纤腰的手传来柔软的触感，闻着你身上的阵阵清香，一时间心神俱荡，忘乎所以。

一曲终了。你推说疲累，要去旁边喝点东西，张万霖恋恋不舍地放开你的手，随你来到舞池边。服务生端来酒水，你深知自己酒量不济，只拿了杯低度香槟，张万霖倒拿了杯红酒，得意地冲着二楼方向举杯示意，轻抿一口。

“张大帅不必陪我，自去快活吧。”

张万霖深深地看你一眼，也不言语，拿着酒杯走向舞池。 尚未走到中间，便又有娇艳的美人儿欺身上前。这次张万霖没有拒绝，一手仍拿着酒杯，一手搂着美人，随着音乐，惬意地轻轻扭动。不愧是风月老手，“好朋友”遍地，你暗暗腹诽。11

你靠着柱子，慢慢喝着香槟，冷眼看着屋内的纸醉金迷。

张万霖扭了两首曲子，见你坐到了休息区的沙发，不知在看什么。顺着你的视线，延伸到舞台中央，难道在看那一排白花花的大腿不成？

你确实是在看大腿，还看得津津有味。确定张万霖不是脑子秀逗带你来围观火并，心情不错。想着沈青山总不至于主动砸自己的场子，又放松了三分。大家知你是张万霖的舞伴，没人打扰，你渐渐将身体完全陷入柔软的沙发，看着台上，金发女郎似变得越发漂亮，不禁感叹，难怪男人明知道这是个销金窟，也要前仆后继。

张万霖见你怡然自得的神情，兀自气恼，一时又多喝了两杯。

“时候不早了。走吧。”张万霖不知何时走到你面前，那舞女摇曳着跟来，紧靠在他身上，得意地看你。

你跟在二人身后，到了门口，张万霖接过服务生手里的衣服，披在你身上。

“谢谢。”礼多人不怪。

“大帅～”舞女跟着走出门，一对酥胸紧贴在张万霖身上，“怎么不多玩会？人家舍不得你～”张万霖从刚才起，一直冷着脸，你暗自揣摩，莫不是嫌你这个“拖油瓶”坏了他的好事？“张大帅，要不”你偷看他神色，斟酌道，“您再玩会儿？”

张万霖呼吸一滞，一股无名火堵在胸口，刚要发作，见你有些瑟瑟地双手交握着站在一边，鼻头微红，想是觉得冷了。“滚！”一把甩开舞女，抬腿上车。你默默在心里对舞女表示同情，自己上了车，这张万霖喜怒无常，今后还要小心应对。

上车后，张万霖闭着眼沉默不语，你也不好开口，只看着窗外的夜色发呆。出了英租界，与刚才灯火通明的繁华街道不同，此时的上海，月色朦胧，路上没有一个行人，除了车灯所照之处，周围漆黑一片，显出萧条寂寞的本色。

突然，车停了下来。张万霖终于睁开眼，将头探出窗外，一辆黑色汽车横在马路中央。“去看看怎么回事”，他指挥着前座的保镖，“等等。坐我旁边。你，”张万霖指着司机，“下车，站到余小姐门外。”“是。”你见状默默摇上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