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南方大国,奉凤凰为神明,其皇族自喻为"凰氏子辈",至尊不可侵。
陈国的秣陵沈氏,是书香世家,家中能文擅绘的后生数不胜数。后来,沈家的长子与长安江氏结了亲,很快便有了一个聪明优秀的儿子,堪称人中灵杰。恭丞元年,沈氏绘得《朱雀图》一幅,谁知却惹了祸——图中朱雀被诬为凤凰,沈家也被扣上了谋反的帽子。
皇上下了诏书问罪,除眼盲者,沈家上下三代都要连坐。
一时间,沈家浮世三千,血流成河,唯有沈氏的盲子得以保全。
"可是这秣陵沈氏与你有何干系?"
"姑娘可知道,我本不姓纪,而姓沈?纪晟于药合中悠悠醒来,他安静地靠在床榻,清俊的脸上满是悲哀,"我就是那沈家的盲子,沈纪晟。"
平地一声雷,虞问儿张了张嘴,却发现所有的语言都被卡在了喉咙里。
"其实,那幅《朱雀图》并非我父亲所做,而是我亲手执笔画成的。父亲为了保证我,自己扛下了莫须有的罪名,而母亲为了使我看上去更像一个盲人,特意寻医将我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宁王与家父家母素有交集,不愿我独自流落在外,便将我领进了王府。他不知我的'眼盲'是计,风声过后便为我四下寻医。我算是保全了性命,但是沈家其他人…说到底,我才是沈家的罪人,是我害了整个沈家。"
"这与你根本没有关系,都是那些制造谣言的小人的错!"
是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朱雀本就不是凤凰,却硬是被说成了凤凰。
少年看着眼前情绪激动的虞向儿,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若不是我当年作了那《幅朱雀图》,我沈氏一族就不会冒犯皇族…"
虞问儿站在几步开外,却觉得离纪晟有千里之遥,怎么够都够不着。
"可是,纪晟你爱画不是吗?"虞问儿清楚地看见纪晟本无神的眼眸泛起了波澜,"你就甘愿因为当年的阴差阳错,放弃自己这一生最爱的东西吗?"
"我说过,我没有在作画的勇气…"
"这不是真正的你!既然爱画,就永远不会缺作画的勇气!"小姑娘歇斯底里道,小脸涨得通红,"既然你走不出心魔,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