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23）隔墙有耳

灵魂仿佛被困在了躯壳里，挣脱不了束缚，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如木偶般服从屈辱的命令。

这种清醒的旁观，才是最大的折磨。

幸而，凌不疑像是顾忌着什么，没有要求程灵生做更过分的事情。

但，只是献祭般的献吻，和对于他肆意抚摸的迎合，就已经足以让她耻辱地落下泪来。

想到自己以后都无法反抗他的命令，她就觉得未来一片黑暗，几乎陷入绝望的深渊。

哪怕身体不受控制，程灵生也能清楚地感觉到每一处神经传来的感觉。

她无力地靠在凌不疑胳膊上，眼神微微涣散，呼吸急促凌乱。

病白的面庞因为异样的红晕，格外艳绝动人。

凌不疑眸色越发深沉，又抬起她下颌，品尝起那甜美的温软。

高大的身躯完全将娇小的她笼罩，像是雄狮将猎物困于利爪狭小的缝隙之间，不容染指，不容逃脱。

望着程灵生水光潋滟的双眸，凌不疑眉宇间带上一丝愉悦，目光微微后瞥，视线在掠过墙边的摆件时停顿片刻，神色划过讥讽。

“听说，袁慎为了你自请入程府教书？”他突然意味深长对她问道。

听出他话里隐藏的危险，程灵生头皮发麻，瞬间清醒过来。

她被他这番折磨勾起了深入骨髓的恐惧，宁死不屈的傲骨被无情打碎，残渣化作刀剑加身，令她重临噩梦，再次变回了那个风吹草动都会应激的胆小鬼。

“我从没有和他走近过。”她立刻撇清关系。

“我知道。”凌不疑笑笑，语气变得嘲弄，拖长音调，缓缓道，“毕竟，你怕被他连累。”

“我的卿卿，最是冷血无情了。”

“只是袁慎甘愿放弃尊严也要放你自由，重来一次，你却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我都替他觉得可笑可悲呢。”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根本没打算过要提醒袁慎一点关于袁家可能会将临的灭族大祸的事情吧？”

凌不疑捏着程灵生的脸问，语气已是笃定至极。

“你说，若是袁慎知晓你凉薄至厮，会不会后悔对你掏心掏肺？”

“我从来没要求过他对我好。”程灵生愣了下，垂下眼堪称冷漠地说道。

“也没义务帮他什么。”

换而言之，一切都是袁慎自己心甘情愿付出，没理由要求她平等地偿还回去。

“呵——”闻言，凌不疑毫不意外挑了下眉，意味不明摇头笑起来。

“不愧是卿卿，这样的回答真的一点也不令人意外呢。”

他指尖点在她心口，叹息道。

“有时候，我真怀疑，你到底有没有心。”

“你说，要不要剖开看看呢？”

凌不疑直直望着程灵生，笑容玩味，眼神里翻涌着晦暗疯狂，还有一点她看不到的悲哀。

而就在程灵生被他这番话吓得俏脸煞白的时候，在他们身后，一墙之隔的暗室里，被五花大绑在座椅上的贵公子同样陷入了灰暗的绝望里。

他像是受刑一般， 从被人特意留出的缝隙里，目睹心上人被人玩弄的模样，动不得，发不出声，屈辱至极又恨意滔天，恨不能和凌不疑同归于尽。

那双淡然精明的狐狸眼早已经一片赤红，散乱的发垂下来挡住侧脸，清雅如玉的面庞狼狈不堪。

而凌不疑和程灵生接下来的对话更彻底将袁慎打入地狱。

震惊、疑惑、悲伤、以及难以喘息的痛苦过后，有什么在绝望的土壤里破土，一点点复苏。

“卿卿，霍不疑并非良人，你确定要相信他的话吗？”

“好，我尊重你的选择，和离书已签，以后你我二人，再无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