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月桂之名 7

Hotch坐在车里默默地等待着，时间到了，与约定的时间一分不差，死去的间谍说得对，那个男人确实像个幽灵，他像个飘忽的影子一样突然现身出来。

“你到早了，Hotchner探员。”

“而你很准时。Clyde，不管这是不是你的真名。”

“缺少耐心会使你送命的。”

“我们从事的是不同的行业，在我们这一行里时间就是生命。”

“好吧，我希望我今天的冒险值得。Hotchner探员，说实话，我不能想像你居然还活着，这完全不像Ian以往利落的风格，难道几年的牢狱把人改变了。”

“也许。告诉我从前的Ian是怎样的。或者说什么是他永远不会改变的。”

“让我想想，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我不知道这个新的Ian到底是怎样的，但我知道老的Ian有一点永远不会改变，而且他已经证实了这一点。”

“那是什么？”

“永不放弃！一旦开始就要进行到底。”

“复仇？”

“是的，他开始了他的复仇之旅，只是刚刚开始，而他不会草草收兵的。”

“你觉得他会把追杀进行下去？”Clyde默默地注视着Hotch，开口道，

“我想到现在为止你们还都活着，我不认为他对这样的进展或者说结局会感到满意，尽管Lauren已经在他手上了。”

“告诉我怎么能找到他？”

Clyde耸耸肩，

“坦率地讲我没有任何线索可以帮你找到他，抱歉！”

“他以往的党羽，以往栖身的地方......”

”Hotchner探员，Ian不是能轻易从过去的线索就可以找得到的，他早就把以往的痕迹抹掉了。”

“我只想知道怎样能找到他。”

Clyde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开口到，

“你踢足球吗？Hotchner探员？” Hotch疑惑地看着他，

“什么？”

“呵！对不起，是英式足球，不是美式橄榄球。你踢英式足球吗？“

“不！”

“防守反击！Hotchner探员，打防守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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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满月升上夜空，银色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钻进这间简陋不大的寝室里。合眼躺在床上的女人紧抿着嘴角，双眉锁着，线条分明的脸上已经爬上了不少的皱纹，即使是闭目安静地躺在床上，女人的脸还是呈现出一副愁苦的表情。

屋子的另一头传来一声梦呓中轻轻的叹息，女人被这这一声惊醒了，她回想起此刻屋中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她从床上坐起来，趁着微弱的月光，她端详着那个蜷曲在支开折叠床上的瘦削细长的身形，从年轻人的睡姿来看他睡的并不舒服踏实，两本厚厚的大部头书掉在地上。女人叹了一口气，走到年轻人睡的床前弯腰拾起地上散落的书放回床头。

儿子的突然到来让她感到很惊讶，年轻的天才这次出现时显得心事重重，他执意要带母亲回Quantico住上一阵。尽管他没做任何解释，女人那不时清醒时胜于常人的头脑告诉她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而这种情况并不是第一次了。

女人不想离开。尽管疗养院的条件简陋，但在女人时常清醒时常迷失的10余年的光阴中，她已经把这里当成了真正的家。但她又不愿看到儿子那忐忑不安的样子。她知道她天才的儿子除了继承了她的智商之外也继承了她那固执的性格。如果她明天不跟他走，他可能会找来他那些FBI的同事硬拖也要把她拖走。

与此同时，在走廊的另一头，一个老人也从睡眠中醒来，他吃力地穿好鞋子，拿起手杖出了门，一个人蹒跚着在静悄悄，只亮着光线昏暗的夜灯的走廊里踱步。

每天夜里两点到三点之间，这个拄着一支手杖的老人都会出现在走廊里，护士和值班的保安已经习惯了老人这从入院几十年以来一直持续下来的习惯。在老人的意识里这个时间是他当值的时间，他在为战友们站岗巡逻。

这个越战的老兵躯体上带着在那场已经结束了几十年的战争留给他的创伤，大脑和心灵上也从未逃脱那场战争梦魇般持续的折磨。当年，在如地狱般潮热的丛林中，在他站岗值班的这个时刻他仅仅闭了几分钟的眼，这短短的几分钟却牺牲了全班人员的生命，只有他受伤后活了下来。从此，在这个时刻，他再也难以安眠。

老人拖着手杖在走廊里徘徊，他那听力尚且灵敏的耳朵捕捉着走廊里每一声动静，时而某扇房门后会传出几声鼾声和梦呓，每当他听到这些是他都会感到非常地安心和快乐，因为战友们很安全，都在熟睡。

突然，老人听到一阵异样的声音，仿佛玻璃被划动打碎的声音，他沿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走过去，那一瞬间，他仿佛真的又回到了他的军旅生涯，他双手平端起手杖，猫着腰朝发出响声的地方走去，一个黑影正悄悄爬上打开的窗扇，准备从窗子里爬进来。

“站住！不许动！开枪了！”呐喊声猛然在楼道里响起，老人全然没有意识到他是用越南语在喊叫，在他将手中的手杖当成冲锋枪来射击时，他发现那并不是他想像中的武器，但他没有退却，他挥舞着手中手杖冲了上去，朝那个窗口探出的身影打去，同时声嘶力竭地高呼，

“偷袭！偷袭！偷袭！”这个词是用英语喊出来的，

那个卡在窗户上的人被这突然的攻击惊呆了，窗框限制了他四肢的活动，他无法开枪，老人的手杖重重地落到了他的肩头，幸好他双手抓紧了窗框才没有倒栽下去，偷袭者只好先退出到窗外的窗台上，这时走廊里的灯大亮，响起一片嘈杂的人声，Reid从母亲的屋中窜出来朝楼道里奔去，手里紧握着手枪。

偷袭者跳回窗外，他朝着老人开了一枪，子弹射穿了老人的肩头，老人倒下了，但仍旧在喊，

“偷袭！敌人偷袭！拿起武器！”，值班的安全人员和Reid一起跑到老人面前，窗外的月夜中，一个黑影已经飞速跑出很远，不久马达声响起，随着车胎的摩擦声，偷袭者逃之夭夭了。

Reid和赶来的值班保安，护士们围住了老人，老人睡衣的肩头已经被鲜血浸透了，

“偷袭！偷袭！”

“嘘！我们知道了，我们知道了！别说话了，你受伤了。”护士说，

“告诉大家是偷袭。”老人坚持着，

“嘘，偷袭者被你打跑了。”

“大家都安全吗？”老人问，

“你救了我，你救了我们。你是个英雄。”Reid说，“现在你可以休息了。”

“我想我可以了。”老人松了口气，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