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表演欲

下午是小优自由活动的时间，但出于随时可能需要增加人手的考虑，前桌君并没有允许她把女仆装换下来（其实是想让她当移动招牌）。

于是吃完午饭陪着赤司去各个棋类社团踢馆的这一路上，她都系着他的校服上衣。

怎么说呢……原本两人就都挺出名，如果不是习惯了万众瞩目，小优说不定还要紧张无措。

此刻就是，赤司正在和将棋部的王牌对弈，小优坐在赤司身后无所事事——她并不会将棋，或者说，棋类她只会五子棋，甚至飞行棋都不会。五子棋的话她敢打赌和赤司平手，虽然赤司估计也不会和她比五子棋就是了。

周围人有意无意的目光会偶尔落在她腰间的衣服上。

“唔，赤司君，我出去买饮料。”忍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很渴的小优凑近赤司耳边，“你要喝什么吗？”

“啊，都可以。”

赤司并没有因为下棋途中被打扰而露出不悦的神色，这让小优松了口气，然后轻松愉悦地出了棋室。

本来嘛，自己并不会下棋，怕赤司君扫兴所以硬着头皮不懂装懂，大概是演技太好瞒了过去（其实并没有，赤司本人就只是觉得这套衣服不安全，想让小优在自己视线内），但无论看多久都像在看天书，再看下去她非得睡着。

小优找的自动贩卖机在教学楼后面，靠近一片绿化林，此时对比起其他地方，这里安静得过头。

“葡萄味葡萄味……”小优踮起脚摁下按键，弯腰刚把饮料拿出来，身后的绿化林里突然传出一道有些尖锐的女声。

“我喜欢你了这么久！”

小优诧异地转头，视线所及只能看见隐隐约约的两道人影。

出于某种担忧，小优决定靠近一点观察一下再离开。

是黄濑凉太和一个小优不认识的女生。

“抱歉，学姐，”黄濑背对着小优，看不见他的表情，“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暂时并不会考虑恋爱的事情，而且我并不喜欢你。”

“那我就白白喜欢你这么久吗？”

女生哭着扑上去，黄濑只能举起手，一边尽力后退，一边防止自己的手接触对方。

小优静静地看着这场闹剧，等女生甚至准备扒拉黄濑的衣服时终于走上前开口:“我说，”小优迎上女生和黄濑惊讶的目光，“这也有点太难看了吧？这位，二年级的不知名学姐？”

“我知道你，”女生放开手，看着小优的眼神带着敌意，“你最近风头很盛啊，飞机场小妹妹。”

确实，因为年龄小刚刚才开始发育，对比起这位学姐的波涛汹涌来说，小优的身板……“啊是吗，知道小优我呀。”小优点点唇，笑容可爱，“就算知道我，我也不能装作看不见你打算霸王硬上弓的行为。”

黄濑原本是有些尴尬的，但是面对这种场景他有心无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正准备张口说什么，又被两个女生的对话给打断，只能站在一旁旁观。

“已经有赤司了，你还管什么闲事？”

“唔，这位学姐，学校里不思考学习，你天天想什么呢？这是恋爱学校？你作业写完了吗？满分考到了吗？还是已经保送大学了？”小优叹着气摇摇头，对女生越来越青的脸色视而不见，“忽略这些。面对别人显而易见的拒绝还要死缠烂打，甚至凭借别人的礼貌尊重而企图上手的行为，你可真是恶心透顶。”

“你！”女生原本很气愤，但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笑了出声，“可爱温软的幸村学妹，要是别人知道你说话这么刻薄，你觉得你还会这么受欢迎吗？”

小优觉得这人脑子似乎有什么大病。她只是来上课，这人怎么搞得跟宅斗似的，而且别人要是真的知道这件事，难道重点不是关注她不符合年纪的不要脸行为吗？

——当然成年人也不可以这么不要脸，这种行为叫骚扰，叫无耻，还违法（x骚扰）。

“……哦。所以呢？”

女生一噎，正要开口，又被小优下一秒的举动给吓了一跳。

少女原本鄙夷的眼神变得小心翼翼，眼泪汪汪地望着她，表情迷茫:“‘刻薄’什么的，学姐是在说我吗？”眼睫轻轻一颤，两行清泪便顺颊而下，声音带着哽咽，惹人怜惜，“我做错什么惹学姐不高兴了吗？告诉我吧？小优会改的。”

将一切收入眼底的黄濑开始怀疑小优是不是兼职演员了。

这番表演直白的告诉女生，如果企图以这种幼稚方式来报复小优，那小优就会重现这场表演当场来个洗白。

女生落荒而逃。

黄濑心情复杂。

小优心情复杂。

“我其实没想搞这么一出戏，”小优擦干净眼泪，转头试图辩解，“就是突然想试试，如果我这么搞的话她还能说什么。”

“所以就是单纯的恶趣味是吗？”黄濑叹口气，“明明都还只是初中生，怎么会有这种事。”

他是在说被人强扒衣服的事。

“嘛，”小优把手里的饮料扔向黄濑，“出于感谢你让我发泄了表演欲，小优我就请你喝吧。”

“谢谢。”

这是两人第一次和平下来对话。或者说是，之前始终都是小优单方面的言辞带着火药味，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示好了。

上周末黄濑去立海参观，山田洋子看出小优似乎对自己表弟有什么误解，于是取消了小优的陪练任务，转而拜托她带黄濑在学校转转。一路上小优除了介绍建筑物，其他话什么都没说，冷硬排斥的模样可是让黄濑记忆深刻。

“总之，刚刚，谢谢你啊。”

“小事小事啦。”小优想起洋子的询问，想了想还是解释道，“对不起啊，之前对你态度不怎么好。其实并不是讨厌你，就是……怎么说呢，同性相斥？”

“欸？幸村同学原来是男生吗？！”

“……你是呆子吧！”

（ps:小优对黄濑态度的转变原因是黄濑今天在面对骚扰时也尽力不去触碰对方，小优能感觉出他对异性出于内心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