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变化

“过去七年了，也不知道她变成什么样。你既然给她画了我...也给我画一张她吧。”

曹栋的情绪看起来非常稳定，可就是这样，才是最危险的。

沈翊感受得到，那种被逼到绝路开始报复的痛苦、无助、纠结、绝望。

只是他没想到曹栋居然主动提出了画像的事情，这样一来又为警察的到来提供了一点时间，说不定他命不该绝呢。

被一双毫无感情的眸子盯着，那种感觉实在是不够舒服。

沈翊眨眼避开那双暗淡无光的眼睛，目光转向曹栋手里握着的闪着寒光的小匕首，默默点点头，然后掏出包里的画纸和笔，没有其他选择。

他只想多多拖延时间，所以尽量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将一切动作放到最慢。

“英子漂亮，眼睛大大的，一下子能看到你心里头。我最喜欢她的嘴唇，红艳艳的，特别诱人...”

曹栋一边回忆着，脸上露出了怀念的笑。

却不巧，他的话被一段悦耳的手机铃声打断，响在寂静无人的夜里，显得格外无助。

男人随手拿起那块闪着屏的手机，上面的来电显示是：杜城。

粗糙的手指在上面一挥，代表希望的铃声就消失了。黑色的家伙被残忍扔出窗外，落在沿边的杂草丛里，沈翊知道，它会成为一个假线索。

如果追过来的人不够聪明，到了这儿便会发现，根本没有人影，只是个幌子罢了。

过了一会儿，沈翊画完了，递给曹栋，他看起来很满意。

“真漂亮。”

男人抚摸着画纸上被一笔笔勾勒出来的流利线条，神色难得透出几分温柔来。

沈翊“它该是我最后一幅画了吧？当然值得被好好对待。我不想让它有任何瑕疵。”

沈翊轻轻笑着，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没什么好紧张的了，索性实话实说。

说不定，眼前这个逃了七年的杀人犯真得跟自己死一块呢。

“可惜了...”

曹栋看着手中的画像，那副熟悉曼妙的面孔。随着沈翊的话念了两句，并没有做出解释或者反驳。

沈翊“真没想到，看到我最后一幅画的人竟然是你。”

再多的不情愿都该化为虚有，沈翊清楚知道，死亡的警钟离他越来越近了...

“谢谢啊，我很荣幸。咱们也该上路了。”

出租车继续行驶起来，此时车内两人的关系已经不再平等了。

而是转变为绑架者与受害者的关系。

沈翊双手被麻绳牢牢绑在身后，身体被放倒在后座上，十分无助。

“谢谢你让我看到英子现在的样子，但是你知道的太多了，不能活...”

曹栋的话很可怕，语气低沉，脸上却带着感激的笑，沈翊背在身后的手不停挣扎着，试图得到一点空隙。

“现在谁都没有机会了...”

一滴泪从男人粗糙的脸上滑落，他的眼眶微微泛红，自顾自喃喃道。

“到终点了，该下车了。”

曹栋打开车门，一柄匕首握在手里，并指向后座显得狼狈许多的沈翊。

寒光闪过，沈翊看起来很冷静，其实已经慌了。

但决定贯彻一个原则，那就是慢。

他慢吞吞的支撑着自己坐起来，然后把脚伸出车门，蠕动着身体站起来。

手被绑在后面，完全使不上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