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敛的小画家瞧起来还有点羞涩,抿着唇唇角微扬,耳尖儿不知何时染上了一抹红。
路海州在边上连连摇头,多么单纯的画像师啊,又能力出众,十个都比不上他一个,怎么就铁了心一头往个秤砣上撞?
来市局不好吗?没有冷屁股,全是热脸,还保证非常热情的欢迎新同事。
沈翊“其实只是因为从小接触的比较多,敏感一些而已。”
沈翊还大方的打了个圆场,弯弯眼睛笑眯眯的,非常大度的表示原谅小肚鸡肠没有男子气概的城队。
不敏感的杜城咬牙微笑,嗯对对对,就是这个样子。
路海洲“那你为什么说他们不会说话?等人又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路海州眼底多了几分欣赏还有可惜,这么好的画像师,居然弃市局选了支局。
沈翊拍拍屁股站起来,翻出一张A4纸给他看。
沈翊“监控里,他们在打手语。这张的意思是,她、会、回、来。”
沈翊指着那个男人朝身后女人摆出的手势,一字一句道。
杜城“男他女她?”
沈翊“女她。”
沈翊肯定道。
杜城“人画出来了吗?”
杜城很佩服他惊人的观察力,不知不觉间,某种印象在慢慢改观,只是人比较固执,一时半刻看不出变化。
沈翊笑着点点头,从地上一堆五官中拾起一张完整的肖像画递给杜城。
沈翊“或许...他们没有什么恶意,只不过是在用这种方式表示他们无声的请求、亦或者,是恳求。”
青年嘴巴抿成一条线,微微蹙起的眉头下,有神的眼睛里闪着不明意味的微光,望向不远处车里的男女。
不知为何,敏锐的他似乎从那两个侧着身子的人身上感受到浓厚的绝望气息,那是一种经受过百般重大打击的坚韧,还有终于对什么无能为力、束手无策的痛苦与无奈。
或许是他太过敏感吧,沈翊眨眨眼睛,身上没由得渲染开一股与之匹敌的气息,像一个被世界排外的人,孤独又落寂。
那种没人相信的感觉他很懂,可能这就是敏锐与细腻带来的代价。
比如...深海之下,那个从未看清全脸的女人。
是他的情绪藏得太深了,深到只有接过画像的杜城感受到了被传递过来的颤抖,杜城抬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然后很快又低下了头,视线聚集在那张画像上。
蒋峰“都绑炸弹了!还没恶意?那有恶意的人是不是得点核弹啊?”
蒋峰啧啧称叹,艺术家就是艺术家,画画的是好,就是有点过于感性了,跟个小姑娘似的。
路海洲“有画像就好办了,小陈,拿着这画去比对,瞧瞧这到底是何方人物?”
路海州倒是松了口气,既然沈翊都把画拿出来了,那就保准没错,招手叫来一个警察道。
这种情况都能把人画出来,却唯独画不出一个见过全脸的女人?
杜城垂在裤缝边的拳头紧紧攥起来,低着头眼睛发红,却没让别人看到。
沈翊以为只要向他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就足够了,却不知道越是这样,杜城就越恨他。
从七年前一开始手足无措的迁怒,到现在又见到他出现在面前,还轻松画出了别的画像师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那种复杂的情感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高兴。
杜城眸中黯淡,七年前那些事情又不可避免的冲进脑海,乱哄哄的。